?许安泽欠了欠身,转身回了东宫,直奔郭若雪居住的雪霞宫。 莲枝在门口看见许安泽气势汹汹而来,当即跪在许安泽身前,大声道:“奴拜见太子殿下。” 许安泽只是睨了她一眼,直直地去推雪霞宫的门,“碰”的一声,红漆木门被推开。郭若雪坐在妆台前正准备卸妆午休。 被忽如其来得声音吓了一跳,回头去看,只见许安泽沉着脸从外面进来。 郭若雪不起身行礼,也不说话。 整个雪霞宫的人,跪了一片,许安泽不让她们起来,她们就要一直跪着。 正午的阳光已经缩到了窗外,屋内窗棂边只有一小片白光从窗角漏了下来。郭如雪站起身,走到窗前,伸手好像想要接住什么东西一般。 许安泽受不了他与郭若雪这样无声的对峙,先说了话:“你生病了?” 郭若雪回身,靠在窗棂上:“没有。” “在我面前,你倒是诚实,”许安泽脸上依然是一片阴郁,“既然没生病,为什么母妃招你去说话,你没去?” “我不想掺和赵家的事情。”郭若雪回答。 “你怎么就知道母妃找你去,是说赵家的事情?”许安泽追问。 郭若雪抬眸看向他:“难不成是我猜错了?” 许安泽道:“母妃不过就是缺钱,想问问我们东宫还有多少现钱而已。” 郭若雪笑了:“真是奇怪,太子难道不知道,这东宫的账目不归我管,由东宫的内府管理的?皇后娘娘想要知道东宫还有多少银子,何须招我去回话?找内服账房管事去回,不是更清楚些?怎的非要找我去?” 许安泽从未见过这么尖锐的郭若雪,她已经从冬日里一片片洁白的雪花变成了一根冰刺,让人摸上去,冷得扎手。 经郭若雪这么一提心,许安泽才后知后觉——今日赵皇后是在宫里演了一出戏,她千方百计地嘴上把罪责都揽过去,其实是想让许安泽生出同情怜悯的心思,保下赵家。 可赵皇后到底是他的母亲,赵兴到底是他的亲舅,他们之间有斩不断的血缘关系,郭若雪除了凭借自己出身郭家,有什么资格跟他这样说话?! “你怎么同我说话的!” 许安泽心中动怒,说话提了声调,言语之间也透露着严厉。 郭若雪也不怕,踱了几步,走向许安泽,笑着说道:“以前,我总想着息事宁人。现在,我觉得没必要。在这宫里,就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忍了你母亲很多年了,不过就是忤逆了她这一次,还是因为她有事求我帮忙。我自问我嫁给你这些年,做到了一个太子妃应该做到的任何事情。除了没给你生一个嫡子!可,生不生孩子这事,也不是我能操控的!我不跟皇后起正面冲突,已经很给你面子了!这些年,只要你与我圆房,她第二天总会找些借口来给我送的汤水、茶果、点心,那些东西,哪一样没下了避孕的药?她是真当我不知道,还是觉得我傻好糊弄?!” “你放肆!”许安泽上前一步,扬起手,郭若雪根本不让,仰起脸来,“你打!” 许安泽到底是没敢下手,但是手也没收回去。 郭若雪眼睛里已经有了泪:“早些年你说你想提拔自己的人,让我父亲去找宋谏说,我父亲去了。后来因为我多年未孕,皇后日日在我面前以泪洗面,说国祚无望,我允了你抬良娣进门。现在,你在朝堂之上有了自己培植的羽翼,在后院有了自己的庶长子。前朝你斗不过许安归,便又希望我与父亲替你出力,想办法保赵家度过这一难关。让我去说服贤妃,让我妹妹去说服安王……许安泽,郭家与我,从开始到现在自认为没有任何地方对不起你与皇后,你们何至于欺我至此?!只欺负我一人?!” 郭若雪每一个字都如同巨石,重重地砸在许安泽的身上,把他那仅剩的一点点自尊砸得荡然无存。 许安泽的胳膊再也扛不住那一字一句的侮辱,终是落了下来,一巴掌扇在了郭若雪的脸上。 郭若雪当即就被掌风带着向一边倒去,撞到了窗棂边上放花瓶的架子。她带着花瓶与架子一起摔在地上。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