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淡如烟云的人,少有开口评论一个人,不由得感慨那马跃本事忒大:“这就是人心啊。有我如此之人,不能为他所用,为何不杀?利益所向,哪有绝对的朋友与绝对的敌人。昨日要杀你的敌人,今日就可能因为共同的利益跟你结盟,这就是现实。那些人追逐的不过就是‘利益’二字。你啊,还是涉世尚浅,需要多出去历练历练。” 月卿担忧地看向季凉,走过去,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你即将要去的地方,也是如此凶险吗?” 季凉扬眉,漫不经心地回答:“那里一向如此,不然我何以落到如此地步。” “我们能护好你么?”月卿问道。 季凉拍了拍她的手:“放心罢,人心所向,才是正道。我们走的是正道,必然会有许多心中正气凌然的人帮我们的。我不害怕,你们也不要担心。倒是凌乐——” 凌乐回眸:“我怎么了?” “你年少气盛,性子刚正不阿,若是在江湖,这是极好的。可偏偏我们要去的地方你这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子最是坏事。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罢。”季凉语重心长,“不然,我就不带你去了。” 凌乐一听季凉不准备带他,立即就蹙起了眉:“我知道了。” “当真听话?”季凉扬眉。 凌乐低着头:“嗯。” “那让我领教领教你手中缥缈剑的厉害!”说罢,季凉已经从轮椅上一跃而起,手中已经有了一个掌法的起势,直击凌乐面门。 凌乐似乎是已经习惯了一般,冷眼看着,根本不打算理会季凉。 果不其然,季凉的掌风还没到凌乐面门,人就已经落地,动弹不得。 月卿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样子看着季凉:“明天开始,你要跟我一起闭关的事情,又忘记了是吧?” 季凉艰难地翻过身,从自己的腿上拔出两根插在麻穴上的银针:“哎呀,我记得记得的啊,你都说我腿的经脉已经开始有愈合的迹象了,怎么还不让我跟凌乐过招啊!” 月卿没好气的瞪了季凉一眼:“飘渺剑重在以柔克刚,靠剑势与身法取得优势。你这破腿,还敢跟凌乐比身法?不自量力?” 季凉坐在地上不服气道:“若是放在八年前,我未必不能赢了飘渺剑!论轻功身法,我还是挺有自信的!” 凌乐负手而立:“养好了腿再来跟我论剑罢。伤了你,也没法跟师姐交代。” 季凉撇撇嘴:“师姐……不知道还以为我们三个师承三处呢!我早就想问了,咱们暮云峰为何与别人不同?别人门派都是专修一门功夫。咱们暮云峰则是不同峰上修不同的功夫。神医谷修医术,缥缈峰修剑法,鬼门渊修兵法攻心驭人。鬼门渊的掌门与缥缈峰的掌门失踪了十多年,那两脉只留下剑谱与书册供后人学习。自从月卿出师以后,神医谷的薛老神医又经常游医不在谷里。我们三个能自学成才,简直是个奇迹。” 月卿把季凉从地上扶起来:“你能在那场大火里活下来才是个奇迹好吗?” 提到那一场大火,季凉满脸的嬉笑,瞬间就被那场大火的余温烤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冰霜与无法言说的怨恨。 八年前的那一夜,是季凉无论如何都不肯回忆的过去。 无论月卿怎么引导她回想那晚的细节,她都只能模糊的记得一个泛着青蓝色光的玉佩,在她眼前晃动。 说是闭关,其实就是月卿要想办法引导季凉回想起那晚的各种细节。 月卿见季凉呼吸变得急促,脸色惨白,就知道她又自顾自地进入了那晚的回忆之中,无法自拔。 月卿连忙拉住她的手腕,在季凉眉心刺进了一根银针,助她稳定心智。 “洛儿……如果回想那一晚真的让你如此痛苦,我们就不要去闭关了吧……”月卿皱着眉,把她眉心的那根银针取了下来。 季凉闭上眼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摇头:“不,我必须回忆起来那一晚所有的事情。” 她总觉得,那一晚,有什么事情是被她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