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置之不理诸多官员转弯抹角的打问,越发显得高深莫测,且相比绝大多数朝臣,的确知悉更多机密。 任知故不由与徐修能对视一眼—— 此段时间,两人来往逐渐频繁,且任知故还从侄女任瑶光口中,得知太后已经部署弑君之行,而种种迹象,无疑显明太后已然奸计得逞,否则天子倘若安然无事,大无必要故弄玄虚。 天子难道当真已经驾崩了?当日从通化门驶入的舆车,说不定带回来的便是天子遗体,皇后秘不发丧,一定是想要继续弄权,可这回,就连陶葆仪等等,也不会坐视皇后得逞。 倘若天子驾崩,太子即位,也当由重臣及宗室辅政! 皇后心知肚明难以得获满朝文武心悦诚服,只有利用武力慑服。 不知太后是否准备妥当,把握时机绝地反击。 冯继峥此时也从徐修能的口中,得知太后竟然谋刺天子的消息,他的心情,相比其余便更加复杂。 他当然不希望皇后擅国,但同样不愿纵容太后东山复起,军国大政本不应由女流之辈垄控,而理当由重臣辅治,不过国有储君,且为天子独嗣,即位乃名正言顺,王淮准作为太子太师,理当授为辅政重臣,凭王公声望,就算自己争得辅政之席,也只能屈居次位,更不说还有贺湛、柳信宜等等后系要臣,今后必定会牵制打压异己。 或许,太后执政,反而会更加倚重,自己才有出路? 忽然又想到,就算太后得势,会重用党徒,为了牵制太后之权,无论新君还是后族,必定会想尽办法笼络正统系,这样一来,自己才不会处于步步为艰的处境。 无论如何,都要否驳皇后擅权,至于韦太后能否成事,就看她这回部署是否周全了。 冯继峥拿定主意,决定顺势而为。 各怀心机的满朝文武,在宣政门内持笏列队,听赞礼声,方才依次入殿。 贺烨没有出面。 主持朝会的仍然是太子,以及皇后。 刚至各署奏事环节,因太子未问举劾,故而如任知故等等并非要臣者,自然不能逾越谏事,他尚且耐心等待,没想到陶葆仪竟首先发难,他身为中书侍郎,另授参知政事职务,有权参议朝政,故而他公然谏问天子情形,并不算僭越职权。 十一娘自然也料到这日朝会上,有臣公摁捺不住焦虑发起谏问,她并不认为陶葆仪居心叵测,反而为他对贺烨的忠诚大感欣慰,十一娘不是韦海池,她根本没企图过擅执朝权,就算当初一心为裴郑昭雪,预备过万一与贺烨因此事反目,逼不得已发动政变,她也不会弄权,待事了后,会将权柄交还迟儿以及众臣,随后以死谢罪。 至如今,她更加珍视如陶葆仪等等真正的正统系,因为他们所维护的忠义,其实与她的坚持并无矛盾冲突。 但这时她没有出声,示意迟儿亲自为诸臣公释疑。 “突厥兵败当晚,军营庆贺胜利,不想罪逆纪驻铤,原任振威校尉、左前锋队正者,竟借与圣上切磋剑术之机,以毒箭谋刺!” 此话引起朝堂一片大哗。 陶葆仪手中笏板甚至颤颤发抖,他起初虽有猜疑,无非是天子在战场上不慎负伤抑或染疾而已,根本没想到军营之中,竟然有刺客行凶弑君。 “圣上身中毒箭,据医官诊治,情形十分危急,故,嘱令由孤继续监国,军政大事,仍由中宫会商臣公定夺。”迟儿也是强忍悲愤,坚持将话说完。 他敬爱的父亲生死悬于一线,他的母亲虽然悲痛焦急,但必须沉着坚强的出席今日朝会,面对朝堂的质疑,他虽说幼小,虽说还没有能力决断政务,但他必须听从父亲的嘱托,时时谨记自己的责任,他是男子汉,是一国储君,他必须维护母亲,他不能在臣公面前显示怯弱,这个年纪的迟儿,已经意识到坚毅与稳重的重要性。 但那些居心叵测的质疑,当然不会因为太子的冷静坚强便被吓退,冯继峥领先:“臣禀问殿下,可有圣上手谕?” 任知故便紧跟着质问:“事关重大,殿下虽贵为储君,但若无圣上手谕,恕臣等不能信服。” “如此大事,圣上当然留有手谕。”十一娘这才开口,示意江迂,将谕旨转交王淮准、陶葆仪等验看宣读。 任知故却留意见皇后言辞当中一个“留”字,顿时心跳如擂。 看来,天子已然凶多吉少,说不定早已驾崩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