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怎么办?” 帝后面面相觑,哪里还有一分火气? 被迟儿这么一闹,此事看似不了了之,反正贺烨没有再执着于“情理之间”的取舍了,待他哄睡了儿子抱着去东配殿,回来时见十一娘面向内壁只以脊梁相对,分明是在置气的模样,不由长长一叹,仍然端坐在床沿:“我刚才因为心中郁烦,一时口不择言,还望皇后大度,谅解一回,其实皇后说这些道理,我心里也清楚,可当真不知要拿同安怎么办。” 十一娘倒也能够体谅贺烨,连她都为这事犯难,更何况贺烨这位嫡亲叔父?也不再闹脾气,说道:“要不,让我与同安说明?” “伊伊还是莫再干预这事了,否则只怕同安更存埋怨,她至少还信任我,还是我去担当这个恶人吧。”贺烨往枕头上一倒,今日当然没有什么心情纠缠皇后共赴云雨,辗转反侧一晚都没睡好,次日起床,竟难得地挂着一副青眼圈,当然皇后也没好到哪里去,她心里很明白,无论这事她是否出面,同安必定会埋怨她偏心阿钰,撺掇贺烨拒绝成全。 要想化解这层嫌隙,是当真艰难了。 皇后默默无语,亲自服侍皇帝洗漱更衣,倒是贺烨温言相劝:“同安难免一时想不开,若无理取闹,还望皇后宽谅忍让,受了委屈,只管把怨气往我身上发……也莫太过忧愁同安婚事,她看着虽已二十好几,这还是情窦初开,我昨晚也仔细想过,同安与尹绅,又不是如同阿姑当年与林霄上,根本就论不上情投意合、两心相知,说不定过些时日,自己也就想开了。” 话虽如此,可就怕同安心病难除,日后越发偏激,十一娘暗忖,但她因为没有良策,这时提醒贺烨也无益处,只能缄口不语。 贺烨仍说着宽慰的话,也不知是在宽慰十一娘还是宽慰自己:“就算一时想不开,不愿嫁人,倒也并不妨碍什么,她乃公主,金枝玉叶,大可不必担心磋跎年华,今后我也会尽力抽出空闲,耐心安抚开导,不让她误解受到冷落,孤单无依便是。” “也只能烦劳圣上了。”十一娘叹息道。 可也不知贺烨究竟如何“开导”,次日,十一娘便听说同安身染疾恙,又自愿出宫,在她公主府里静养,这一迹象无疑表明贺烨出师不利,对此十一娘也深觉无可奈何。 倒是迟儿,也不知这孩子是谁从口中打听到“并嫡”的意思,待正式成为皇太子的次日,下昼依然陪同母亲用膳时,小大人般发号施令,瞪着眼睛注视着江迂、绾芋等告退,竟发表他自己的独家见解:“阿娘,并嫡一事,是阿姐不对,男子虽能纳妾,宠妾灭妻都是有违德礼,更何况娶两个妻子,阮阿姐才是尹少卿正妻,尹少卿又并不愿意停妻另娶,阿姐便不该纠缠,更不应该仗着自己是公主,便为难阿耶,逼迫尹少卿娶她,阿耶疼惜阿姐,也疼惜迟儿,迟儿都知道不能恃宠而骄、任性胡为,阿姐比迟儿年长,怎能不知这些道理?” 十一娘被吓一大跳,问道:“你将这事告诉旁人了?” “没有!”迟儿连忙解释:“我是问阿翁可知道王辅国是谁,为何王辅国能够并嫡,阿翁便解释给了迟儿听。” 十一娘这才松了口气:既是问江迂,就算江迂明知迟儿有此一问的缘故,也不会张扬开去。 太子竟也知道同安是在置气:“阿姐搬去公主府住,应当是在埋怨阿耶,要不迟儿去指责阿姐,让阿姐莫要犯错,应该改过自新。” 十一娘哭笑不得:“迟儿莫管这事,更不可指责同安阿姐。” “为何?迟儿若犯错责,阿耶阿娘都会指正,为何迟儿就不能指正同安阿姐改过呢?” 皇太子的追根究底让十一娘也觉头疼,但想想还是需要向儿子说明:“长幼有序,迟儿应当尊重阿姐,阿姐虽有过失,应由长辈指正,迟儿却不该冒犯。再说来,从前迟儿,不是也因江尚宫严厉,心中颇觉不满?若那时阿耶阿娘便加以斥责,迟儿岂不是会埋怨阿耶阿娘不疼爱迟儿?但迟儿现今自己想明白了,可还埋怨阿娘与江尚宫?” 见迟儿似懂非懂,十一娘又道:“阿姐与你不同,她幼年时,不像迟儿一般得父母疼爱,受过不少苦,所以才如此依赖你阿耶,阿耶从前对阿姐都是千依百顺,阿姐会不会以为这回事件,阿耶理当帮着她呢?就像迟儿那时,要与表兄逛玩灯会,被阿耶反驳,心中是不是也大觉失望?” “儿子明白了。”迟儿颔首:“可是儿子虽觉失望,听阿娘教导,也没有再抱怨阿耶。” “阿姐不是也听从阿耶教导,没有再固执?只是因为阿姐心中还有感伤,所以忧愁,迟儿若再因此事,指责阿姐,阿姐岂不更加难过?” 太子思量许久,居然叹息一声:“我也不想阿姐难过,那这事我就不管了,让阿耶伤脑筋去吧。” 呃…… 十一娘扶额,突然觉得教孩子真是个力气活。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