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中秋那夜呀,我不是陪王妃往清风观,路上时,王妃说与你刚做赌一局,问我要不要加注,说若赌你胜,一赔十,若赌王妃胜,一赔一,我哪还用想?虽看着赌姐姐赢赚得更多,哪曾想王妃会输呢?便买了王妃赢。” 碧奴怔住:“你难道不知我与王妃赌什么事端?”她想,阿禄怎么也不会认为殿下会为一件小事对王妃大发脾气吧。 “我何时见王妃输过,压根没细问。”阿禄沮丧不已。 碧奴方才想起来自己与王妃做赌时,阿禄刚好不在旁边。 “你下了多少赌注?” “我想着这回必胜无疑,便将大半载积蓄都投进去了,十贯钱。” 碧奴:…… 好家伙,她只从王妃手中赢得两贯,王妃却从阿禄手里赢了十贯! “看你以后还敢这么大赌性!”碧奴恨其不争的戳了一指头过去:“王妃不找别人,偏找你加注,还不是洞悉你求胜心切,又预料到你必然不会看好我。” 正说话,却见门房遥遥地过来,一问,道是秦孺人求见王妃。 “她怎么这时来了,莫不是也打算跟去广阳吧?”阿禄这回聪明了,直觉异常准确。 秦霁正是为了此事而来,一听晋王及王妃将往广阳,她便急得推磨般乱转,然而表面上,贺烨对她不闻不问,这事去求贺烨自然无果,当即想到了向王妃求情,不过她刚一开口,理所当然便遭到了拒绝。 “我也能够体谅孺人牵挂父祖手足之情,可这回去广阳,是为公务,我还是在任媵人助势下,好容易说服殿下不带其余女眷,倘若孺人跟着同去,殿下便要旧话重提,将六姐也带上,任媵人也必然不肯落后,可军营重地,又非游玩之处,这么多姬媵跟随,也太不像话。” 秦霁不能说服王妃,无计可施之下,只好去求江迂:“王妃那话一听就是推脱,我大父、阿耶、兄长皆在苇泽关,怎比得那些姬媵?王妃只消向殿下理论我是为了探望家人,殿下又哪里会无理取闹呢?还望江总管,体谅我这份牵挂至亲之情,想办法说服王妃首肯。” 她这是想让江迂用“太后党”的名义,说服晋王妃言听计从。 不想同样遭到了拒绝:“不是老奴不体谅,孺人这请求实在是……孺人想想,王妃为何善待孺人?那都是因为太后嘱令,可殿下为何要冷落孺人呢?也是因为要忌防太后察知武威候与殿下已经结成同盟。王妃虽然现在还未起疑,不过当然不愿担当孺人同往,促使武威侯与殿下‘握手言合’之风险,王妃拒绝孺人才是情理当中,要是答应了,便连太后也会怪罪王妃行事不当,王妃那样机警一人,孺人要老奴怎么将她说服?” 又苦口婆心地劝慰道:“孺人现下在晋阳,总强过那时远在长安,待潘辽联军撤走,苇泽关情势不再那样危急,孺人恳求去探望亲长,王妃应当不会反对,只不能让殿下与孺人同往广阳罢了,孺人也不用急于一时。” 江迂说的这话听来虽有道理,可完全没有切中秦霁的心思,她哪里是因为牵挂家人呀,而是越来越感觉到母仪天下这一大业布满荆棘,她必须要争取家人尤其是兄长的援助,可自来晋阳,一连多封书信寄去广阳,嘘寒问暖关心战事,便是试探兄长对她态度是否有所缓和,哪知好容易盼得兄长回信,就六个字,“一切安好,勿念”,战事什么的一个字也未提,让秦霁心中不是滋味之余,又焦灼难安。 因为她非常清楚,自己强有力的支持无非是父族,祖父虽然疼爱她,但年事已高,而父亲对于这一类事历来并不经心,她的长兄秦明才是真正的决定人,而长兄是宗子,将来势必继承族长之位,她要想得到家族支持,务必说服长兄。 然而因为自请为妾之事,长兄勃然大怒至今未消,她能不急吗?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