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我,才不会因为孤独而绝望。”十一娘历来不愿陷于悲愁苦恨,纵然偶尔想起当年憧憬,有那么一丝旧愿未成的怅惘,很快便又抛之脑后,她这时便看向陆离,清澈的眼底灼灼生辉:“相比十年之前,咱们离志向已经接近许多,故而我坚信,这回必然能够达偿心愿,再过十年,或许中秋之夜,便能光明正大祭祀亡灵,将裴郑二族叛逆之罪,从青史丹书抹去。” 这才是他熟悉的渥丹呀,看着意气风发的女子,陆离会心一笑:“我从不怀疑会有那一日。” 只是那时,也许我已经不在你身边了,不过渥丹,纵我已为亡灵,得你祭酒,亦能安慰。 又说碧奴,果然寸步不离地守在竹苑里暗道口,期间虽有艾绿带着她一双“扈从”巡视经过,因着无睱与盘青个头虽然大了不少,仍没有成年兽王不容侵犯的威风,又是被人类驯养,竟然也如赏犬一般粘人,冲上来就要与碧奴亲热,然而艾绿严格遵守王妃的嘱令,对碧奴也不例外,大声喝斥住“扈从”,并拍着虎头严肃教训,不及与碧奴寒喧,便继续巡察去了。 碧奴百无聊赖,不由打起瞌睡来,直到听见暗门推开的响动才被惊醒,连忙起身站好,贺烨刚冒头,她便是一个福礼。 “你怎么守在这儿?”贺烨狐疑道:“今日中秋,正该在水边赏月,难道王妃竟然弃了水边,来了竹苑?” “王妃去了清风观。” 当见殿下蹙起眉头,碧奴连忙解释:“王妃牵挂着天师即将回去洛阳,总得正式告别,却又担心殿下来了玉管居后,孤单无趣,因此左右为难,还是婢子劝说,称殿下对王妃体贴入微,万万不会因而怪责,王妃仍不放心,便交待婢子候在这处,一见殿下过来,立即遣人通知。” 贺烨立时便被取悦了,笑着颔首道:“我当然不会怪责王妃,我什么时候因为这等小事就怪责王妃了?偏她这般小心翼翼。” “王妃也是担心殿下独自赏月无趣,方才为难而已。” 这么说来,柳十一那丫头总算还有点良知。 贺烨抬脚便走,又问道一句:“王妃过去多久?” “算来总也有了半个时辰。” “那么也足够告别了,总不能耽搁天师安置吧,天师年纪大了,又不能熬夜。”贺烨自说自话,用意当然还是让碧奴速速前往催促。 可毕竟清风观隔得不近,一来一往又耽搁了两刻,足够贺烨沐浴更衣一番,洗去身上残留俗香,他没有让婢女绞干头发,披散着任由风干,当至廊桥时,正好瞧见十一娘从那头过来。 虽要继续赏月,贺烨却懒得再公整衣着,中衣之外,只散披着一件石青绸袍,显得格外悠闲,只那一头散发,还滴滴搭搭往下淌水,他也不在意衣袍浸湿,只顾着笑面迎人:“王妃瞧着并不觉得困倦,如此便好,这一整晚,我竟没有开怀畅饮过,就等着与王妃决一雌雄。” 十一娘哭笑不得:“这还用决?” 离得近些,才发现贺烨披着一头湿发活像是个水鬼,又没好气:“殿下虽然健壮,也不能这般儿戏吧,毕竟已是仲秋,夜来风凉,怎么不让人将头发绞干?若受了风寒,可得闹腾。” 贺烨原打算说道习武之人哪里这么容易受寒,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婢女们粗手笨脚,哪有王妃仔细?我是等着王妃为我绞发呢。” 便大剌剌坐下,闭着眼睛等着被侍候。 半响没动静,方又睁眼,却见十一娘也隔案坐下,正看着他抿嘴轻笑,廊桥上的灯火照进她黑漆漆的眼睛,这刹时的璀璨惊心动魄,于是胸腔里便不安静了,鼓躁得厉害。 “王妃这会子倒不怕我受凉了,做何只看着我笑?”某殿下外强中干的质问。 “殿下也没让人先预备好柔巾,这时若遣人去拿,一来一回又得消耗不少时间,不知殿下是否能够运生内力,将湿发蒸干。”十一娘格外好奇。 贺烨:…… 到底还是满足了王妃的好奇心,当场表演了一场功法妙用。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