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万秋山容貌出众,却并没听说罗六郎任何亵渎,他不通诗赋,却能被‘风骨凛凛’之万秋山引为知己,说明亦有可取之处。” 阿禄被王妃这话一提醒,如梦初醒的重重击掌:“都说罗九郎与亲嫂嫂有私,挑唆嫂嫂与兄长和离,岂不正是这罗六郎前妻?” 十一娘笑道:“可见传言不实,罗六郎为弟弟一封告书,便当真来王府拜访,表现得又这样毕恭毕敬,说明对罗九郎言听计从,要是兄弟两闹生嫌隙,又怎会如此?” 她虽拿不准罗九郎贪好美色的传言究竟是否心怀妒恨之人诋毁,不过却能笃断,罗九郎行事虽有乖张怪异、不合俗礼之处,品性却无可挑剔,决不会行为与嫂嫂苟且,又见异思迁之劣鄙。 罗六郎此行虽然算不上收获颇丰,但晋王妃没有推辞他的礼物,并且言谈时,不乏显露对弟弟罗九郎的欣赏,这让罗六郎大觉兴奋,他还没有色令智昏,尽管被王妃的姿容狠狠惊艳了一把,心里清楚不容觑觎,那一丝半点的惋惜,很快被更大的利益冲散,就想着去自家酒肆,与几个歌妓好好取乐。 却得随从禀知了一件事,罗六郎不由得高高挑了眉梢:“孟九那忘八小人,终于冒头了?” 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气势汹汹便往中城冲去。 罗六口中的孟九,正是太原孟氏嫡系子弟孟飞笛,但事实上“飞笛”却是他的诨号,只因孟九郎擅笛奏,才被诸多雅士称为飞笛君。 要说这孟九郎,确也有些奇处,当年他首下科场,刚巧撞上十一娘算计毛趋,以助尹绅、邵广二人仕进,因那年太后甫方夺权,忙着赢得士人敬服,下了几分力气整治科场,孟九郎原本也擅诗赋,故轻而易举取中进士,虽然因有陆离、宁致等等在上,他没有夺得甲榜,但无论家世还是才华,授职也是无可厚非。 可他却没有把握时机更进一步,缺席太后亲自主持的诠选,而是回到祖籍,接下来忙着娶妻生子,也写了一部诗集传世,但堂堂进士出身,却一直还在守选。 太原孟虽然不比得京兆十望,可是也为名门大族,孟飞笛又是堂堂正正走了科举一途,守选这么多年大不科学,但究其原因,却是这位根本没有参加诠选,其家中亲长似乎也不闻不问,那么被吏部漠视也就不奇怪了。 年年授职,多的是人想尽办法削尖脑袋,吏部又哪里有闲心关注连诠选都没参加之人? 鲜少人知,当年孟九郎取中进士后,红颜知己万秋山便亲往孟家,呈上九郎给予信物,竟然自请婚嫁,这让九郎亲长震怒不已,一封急书,将孟九诏回,孟九当年的确与万秋山两情相悦,故而跪请家长允准姻缘,可两人原就门不当户不对,再兼孟家亲长鄙恶万秋山“寡廉鲜耻”之行,又怎么会答应让族中前途无量的子弟娶这么一位妻室? 后来,孟九郎逼于无奈,只好另娶旁人,但为此一事,也与家中亲长翻脸,这么多年以来,消极仕进,以示不满。 而孟九郎虽然娶妻,甚长时间仍与万秋山保持交往,但后来也不知为何,忽然又搬回了本家,尽管没有听从家长之愿入仕,但与万秋山却逐渐疏远,直至秋山观主病逝,遣人请飞笛君最后一见,孟九郎也狠心拒绝。 这也让孟飞笛饱受众多倾慕秋山观主者鄙夷,称他薄情寡义,有负秋山一往情深。 尤其是罗六郎,更将孟飞笛视为仇敌,登门问罪许多回,甚至于在孟宅门外泼口大骂,闹得议论纷纷。 太谷罗生恐罗六郎惹出是非,一度将六郎困蔽家中,而孟飞笛自秋山观主病逝,也鲜少出门,眼看着这场风波已过,上元节后,太谷罗才将罗六郎放行。 罗六郎因为父祖警告,倒也不敢再登门挑衅,再说他无论怎么叫骂,孟飞笛坚持做那缩头乌龟,一个巴掌拍不响,罗六郎也甚觉无趣。 可这日听说孟飞笛这乌龟终于冒头,罗六郎再也忍不住!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