绩,实则是以无辜替罪,有那些胆子略小者,且只是污逃户为匪,如何绍祖这等胆大包天之徒,竟是将治下百姓斩杀!奈何我手中并无实据,只怕就是察得实证,太后也只会包庇党徒,哪里会管无辜枉死?” 璇玑冷笑:“终是要到大祸酿成那日,韦太后才会引以重视,如何绍祖这样狗鼠一类,正好用来平息民愤。” 两人已经将何绍祖判了死罪,可当事人却毫无知察,只不过他这轻松愉悦的心情,在迈入家门之后,便已经烟消云散了。 但闻一声哭嗓,又见满脸褶皱的老妇人虎扑上前,儿啊命啊的连串叫唤,何绍祖有如黑云罩面:哪来的疯女人,谁是你儿啦? 忍不住直瞪向久别重逢的妻子。 却听方氏一本正经说道:“阿家,大冷天,快莫让夫君站在雪地里挨冻,有话回屋再说。” 何绍祖:!!! 他不过离家四载而已,怎么老娘都换了个人?! 关了房门追问,这才知道自家亲娘早在四年前便已过世,方氏好个贤妻,没有及时报丧不说,竟然将他亲娘偷偷一葬了事,也不知从哪里找了个老妪,冒名顶替。 何绍祖的脸上再抹一层锅灰:“你可知不孝之罪何等严重,竟然自作主张?” 方氏把腰一叉:“我不自作主张,又能如何,难道还能追去任上让你回来守丧?你那时好容易才得官职,可甘心就此丁忧?” 何绍祖失语,四年之前他是好不容易才入毛相青眼,谋了个外任,当然不甘心就那样丁忧,谁肯定三年之后,毛相还记得他是何人? “但你也不能隐瞒至今!” “夫君说得轻巧,妾身又不识字,此等性命攸关之事,难道还能请人代笔不成?就算让人捎个口信,也得担莫大风险,再说夫君早知又能如何?如今夫君知晓了,可愿意上报嫡母病故?” 当然是不能的,眼看着富贵在望,此时丁忧岂不更加可惜?再说亲娘都已经入土为安了,不孝之罪已经既成事实,没得担了风险还要吃亏的道理。 便不再追究方氏自作主张,何绍祖越发压低了声:“这事可做得周密?” “若不周密,夫君早就被朝廷问罪了!放心吧,阿家病逝后,我便换了居宅,这时街坊都不认得阿家,家中原也没几个仆婢,干脆都打发了,这老妪是个孤鬼儿,丈夫儿女都死绝了,一人乞讨来京中逃荒,我给她衣食让她养尊处优,是她三生修来福气,势必不会张扬,再者,我也不许她抛头露面。” 何绍祖方才放下心来,有了闲情过问一声亲娘葬在何处,偷偷摸摸去祭拜一番了事。 殊不知他这回升迁授户部职使,早已让元得志暗暗怀恨。 大周六部为尚书省统属,元得志身为尚书令,自是要将自家党从安插在要害职位,哪曾料户部司郎中这么一个美缺,却被毛维强横安插了何绍祖进来,元得志尚且记得何绍祖之妻方氏,与姚姬之死脱不开关系,又哪会甘心容何绍祖在他手下碍眼? 已经暗暗打听得何绍祖勇缉两百盗贼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个真正急公会众都没有,全是什邡治下百姓,多为农人,被他这什邡令污陷为盗匪,那些愚民一来是因胆小,再者也投告无门,有些还生怕再被污陷,背井离乡逃难去了,有些闭紧了嘴巴就当家人遭了飞来横祸,枉死一个总比灭门要强。”说这话的是元得志心腹乔令,他当然晓得元大相国的心思,故而建议道:“倘若捅去太后跟前……” “不妥不妥。”元得志蹙起眉头:“毛维势必要反诬我构陷,再者在缉贼一事上冒功者可并非毛维党从,我有好几个旧属,也是以囚徒逃户充数,谁让急公会匪那般狡猾,太后又勒令严缴呢,也是无奈之举。” 自己屁股后头都不干净,哪里能揪着毛维这条尾巴不放?还是需得再找另外一条尾巴下手。 元得志便嘱咐乔令:“给我盯紧了何绍祖,我就不信他没有其余错失。” 乔令连声应诺,元得志转而又问:“交好窦侍监一事,可曾有了门道?” 这下乔令立即成了一张苦脸:“暂无进展,这事难处还不在需要做得隐密,而是因为那窦侍监极难应付,卑职打听许久,竟未能摸清他之喜恶,总不好冒昧求访,也只能先从他诸多义子下手。” “这事也的确不能冒进。”元得志甚能体谅心腹,这时并未多加责难。 乔令原想提一提他妹子乔娇的终生大事,但眼见元相国被何绍祖闹得心烦气郁,再兼窦辅安那桩他也没有半点建树,这时讲来岂不落下个不知进退的印象?于是忍了,暗暗打算着再立上一、二功劳时,再请元相国施恩体恤。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