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他说:我没说不可以,你在怕些什么? 他追问:上上次把你堵在楼梯间,上次问你讨债,你怕我这次又对你做些什么? 方饮在心里和他顶嘴,这次已经做了很多了! 陆青折道:他那时候递给你的那瓶矿泉水,他喝过吗? 方饮: 被这么一说,他真的怕到不行,怕陆青折待会以检查为由,直接亲他。 没有,没有喝过!只是拧了个瓶盖!他辩解。 陆青折说:拧完瓶盖没顺便喝一口? 现在要是能把瓶子捡回来,方饮一定去捡回来做个唾液检测,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呸!他摇了摇头,不是,自己上赶着证明什么清白?自己又不打算和陆青折好,有必要和他讲这么多吗?怀疑就怀疑了,让他随便怀疑去,关自己什么事? 瞧着方饮变得慌乱,仿佛成了个小哑巴,陆青折却这么放过了他,没有更近一步。陆青折说:没事,那瓶水是我买来让那个人给你的,我看着呢,他没喝。 方饮生气:那你问来干什么! 他一下子拔高了声音,再记起来这里是居民区,默默地闭上了嘴。如果把保安引过来,令人看到这种场面,两人也许全得被轰出去。 你怎么一点戒心也没有?陆青折道,他没喝,万一我喝了呢? 方饮无语地叹了一口气,敷衍:喝了就喝了,无所谓 陆青折说:那可不行,这都算间接接吻了。 方饮道:之前接吻吻得少吗?你这什么脸色,在担忧什么啊? 陆青折十分认真:分手之后的第一个吻不可以那么草率。别皱眉头,我没喝过,逗逗你的。 不过嫉妒也是确实嫉妒,眼红没被你喜欢过的人可以轻松地留在你身边,我被你喜欢着,却要胆战心惊地害怕你离开。 他顿了一下,说:虽然我很庆幸能当后者,但也确实会不平。之前一直在想,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最近我搞明白了。因为我没做什么,所以我错了。 方饮诧异了一会,呢喃:做过很多的。 其实想做得更多。陆青折说,也有很多话,想来想去烦闷了很久,但是从来没和你说过。 他太内敛了,习惯于自己一个人承受,有些心里话闷久了就不再愿意说。比如孤独或者难过,再比如某些时刻很想被陪伴,他几乎没有和方饮提起过这些。 以为自己只要足以方饮来依赖就好了,但不是这样的。他对方饮太克制,压抑过度了会显得冷酷,冷酷到自己似乎不需要他。 我对你不够坦诚。陆青折道,我也很需要你,不仅是喜欢你,所以需要你和我一起消遣时间,空了就来找你,忙了各自分开。而应该是像离不开衣食住行那样,每分每秒都很需要。 这可能是陆青折第一次和自己流露出那么多情绪,方饮惊讶地愣住了。 他慢慢把陆青折的手从自己身上拿了下去,说:你需要我什么?爱上自己被找麻烦的感觉了? 具象一点,他需要陆青折和他聊天,需要陆青折盯他写作业,生活的许多处都需要陆青折陪伴。 自始至终,主动方是他,被动方是陆青折,陆青折能需要他什么? 陆青折道:我现在最大的麻烦是你这个不开窍的 话说到一半,他又无奈地笑了下,没继续说。他弹了一下方饮的额头,暧昧的氛围淡了一些。 方饮捂着额头哼了一声,道:你这个人,不要总是打回头草的歪主意。 那我减点,一个星期打七次行吗?陆青折回。 听上去是个位数,挺少的,转念一想又不太对。方饮趁机离他远了点,说:一次打一天? 陆青折不是以前动不动就装冷漠的少年了,淡淡承认:知道就好。 方饮: 谁能来告诉他,冰山为什么变成厚脸皮了啊!饶是自己再怎么伶牙俐齿,也没法接话! 自己去年努力追他的时候,他可不是这种人,明明那会连眼神都不屑给自己一个的。 见方饮沉默地往外面走,陆青折也没怎么扫兴,他就是说来给方饮听的,没打算让方饮回复什么俏皮话。 我送你回学校吧。陆青折坚持道,在车上睡一会,好不好? 方饮说:不敢。 陆青折道:那我也陪你坐地铁,不然不放心。 方饮抿了一下嘴:我个人觉得,你在我边上,我会比较危险。唉,总之不太好真不用你送。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