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梓不怕她,睁大眼睛瞪了回去。 意江山揉揉程梓,像是在安抚他,又像从他身上汲取力量。 “把话说清楚,我不接受无凭无据的指控。”她冷声道。 老婆婆嘲讽一笑:“该把话说清楚的人是你才对。女剑侠,当初你承诺要带我们离开却没做到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反过来替云上府之人除去我诸子长河一族?” 她声音凄厉,尖锐得好似要滴血: “你可知道你朝诸子长河挥来的那一剑杀了多少人?午夜梦回,难道你没有被冤魂的嘶嚎惊醒过吗?” 说罢,老婆婆抬起拐杖直指意江山,情绪激动之下,额前的青筋暴涨得仿佛要裂开: “接月天阙内的族群曾经罹患过魔染怪病并非我们的选择,因为是少数一方被以守护众生的名义放弃我们认了!可是云上府一边打压我们,一边又觊觎我们诸子长河产出的宝物!一边给我们希望,一边又借这份希望致我们于死地!修仙修仙,你们修的到底是仙还是魔?!” 她的控诉太过刺耳和凄凉,以至于意江山都有些承受不住地倒退半步,脸上神色变换,有纠结也有痛悔。 程梓却不受老婆婆的情绪影响,他只觉得耳朵嗡嗡鸣鸣,忍不住抬爪捂住。 “喵呜哇!” 说了把话说清楚,一味地指责是弄不清真相的! “我不知道你说的向诸子长河挥的那一剑是什么,离开接月天阙之后,我没有再对这里做过任何事情。” 意江山顿了顿,嘲讽地笑了笑,补充道:“另外,云上府造的孽别推给我。那个地方早和我没关系了。” “云上府管理修行界,如同上古时期的天庭,你若非与他们沆瀣一气……” “喵哇喵哇!” 你们还把诸子长河视为所有物呢,这里的屎壳郎吃屎,你们也吃吗? 程梓气呼呼地瞪着她讽刺道。 老婆婆手一哆嗦,因为恨屋及乌而转移到程梓身上的仇恨更高了些,那种凛然刻骨的杀意,比暴雨来临前的乌云都要黑沉。 “够了。” 意江山把猫猫头按回怀里,迎上老婆婆的视线,剑气自脚下浩荡腾空,将她逼退出一段距离。 她可以忍受这无故的指责,但无法容忍针对程梓的杀意。 老婆婆踉跄着倒退,看似弱不禁风,其实落脚很稳,不是普通人。 她脸色苍白,眉宇间浮起一缕惊惧,像是终于从愤恨里脱身,想起面前这女子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程梓挣扎着只探出个头,看她似乎冷静下来了,心里不由得感慨,果然尊严只在剑锋之上。 意江山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又问:“说吧,那一剑是怎么回事?” “……你还是自己看吧。” 老婆婆的表情重新变得阴沉,把拐杖扎进地里,掌心一转,程梓便立刻听见锵然一声巨响,惊破天地。 他猛地抬头,金瞳里映出一道银白如雪的剑光,如同彗星坠落一样从天边斜扫而来,轰然坠入地层,裁纸一般撕开巨大的裂缝,令诸子长河水流倒灌,大地崩塌。 无数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或是随着塌陷的土壤坠落深渊,或是被倒塌的建筑、剑气散开的余波夺去生命,凄惨死去。 尸骸堆积如山,被幸存者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残存的灰烬自此飘旋在这片天地间,携带着最后的恨火,凄凉而冷清地扫荡一切活物。 程梓隐约觉得自己成了灰烬里的一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