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哗然。 法官敲打法槌,示意安静,“指控方要求传唤证人。” 走进来的是一个我没见过的年轻男子,据称是住在案发现场隔壁的住户。 “那天下午,隔壁一直有吵闹声,最后似乎是打起来了,然后就没了声音。后来我觉得有点奇怪,就出门看了一眼,看到门口的血迹,就报了警。”他说。 “尸检报告也能证明,多数死者在死前遭受过殴打,身体和头部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在遭到被告人杀害时,没有足够的反抗能力,才造成无一人幸免的惨剧。”指控方代表说,“证人所提到的吵闹声,可以认为是此次的犯罪动机,很明显是因为争执动了杀机——这是十分常见的现象。” 法官旁边的陪审员看向我,“被告人请说明当时的情况。” “没有起争执。”我否认了,“只是我在那里大倒苦水,闹得太吵了。” “死者生前的伤是在和你一起的时间段产生的,你如何解释?” “我……我确实,喝多了,打了他们。”我调出仅有的记忆,“可是我……我没有真的下重手,只是随便出口气。” “在口供里,你提过死者和你是类似于上级与下属的关系,所以他们全程没有反抗吗?” “……对。” 旁听席的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不排除他们是自愿被杀的?” “我……” “在这起案件之前,你记录在册的不良记录就有多项。”指控方代表说道,“除了酗酒,违规驾驶以至于驾照被吊销,也曾经聚众斗殴,引发数次暴力事件。甚至在公众平台上与人大打出手,这是有目共睹的。虽然你不肯完全承认,但是包括死者在内,你确实和黑帮关系甚密。” 他所说的句句属实,我无从反驳。 “有消息称,他们现任老大就是你捧上去的,所以一直对你格外尊敬,并且大力支持你在外的偶像竞选活动。”他向法官展示了数张应援现场的照片,“以你在组织里的关系,为了发泄不满,杀死底层人员,不是件大不了的事。可惜你酗酒成性,醉倒在犯罪现场,才被抓了个正着。” “目前犯罪嫌疑人只有你一人,按照以往的记录来看,你也具备独自犯案的能力和动机。如果找不出其他嫌疑人,现有的证据已足够定你的罪……不要试图隐瞒什么。” “发泄不满?!”我没想到判决会如此草率,“再怎么样,我……我再怎么样也不会随便杀人!” “不随便就可以杀人吗?”对方钻了我话语里的空子,“就是说,有理由便可以杀人。前天你试图越狱,难道不是畏罪潜逃?” “我不是……”我的否定十分缺乏底气。 “你有什么证明吗?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无罪?” “……” “没有,能证明你无罪的证据一件都没有。”对方以十分确信的口吻下了定论。“那就是有罪。” “住口!”一番话下来,我认为他对我充满偏见,可我暂时又找不出应对的话,不由得怒火攻心,“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暴行是无法阻止正义的。”对方越发理直气壮。 我踢掉被告席的栏杆,“那我就合了你的意!” 闪开试图制止我的两名警卫,我扯断连接手铐的链条,朝指控方代表的下巴挥出拳头。 即将接触到对方之时,一只有力的手捉住了我的手腕,是我的辩护律师,酷拉皮卡(女装),“住手。” 抬眼看向酷拉皮卡,他以眼神表示他绝不在此让步。 我握紧了拳头,指节似乎在咔咔作响。 算了,我现在敌不过他。 “到头来……”我甩开了手,“你,你们,全都是我的敌人!” 没有人相信我。 没有人相信我没杀人。 连我自己也不能确信。 我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坏蛋了,真不知道酷拉皮卡为什么要站出来当我的辩护律师,曾经对他抱有些许希望是我的愚蠢——他是来看我笑话的。 等我退回到被告席,其他人同样小心地回到自己原位附近,尽量与我保持着距离。 身边的警卫打开了手枪的保险,一刻不离地盯着我,示意我不要轻举妄动。 哼。 我弯腰脱下左边的鞋子。 往背对着我的酷拉皮卡扔过去。 警卫们没料到我转移了攻击目标,眼睁睁看着鞋子砸中酷拉皮卡的后脑勺。 两只枪对准了我的脑袋,“不许动!” 捡起鞋子的酷拉皮卡走了过来,把鞋子放到我跟前的桌子上,“还给你,鞋子穿好。” “卑鄙小人!”我在枪口下至少还能动动嘴皮子,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