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马不停蹄地前往其他当日在场的小姐们的府上询问情况。 待他离开视线,俞家上下流露出劫后余生之喜,俞静宜是无辜的,大家对案子的结果一点都不担心。 郭方蕊由衷地赞叹:“卫衡说的没错,圣上是明君,会为我们家主持公道。” 俞华霖唇角抽了抽,拿到朝堂上的事对错并不重要,多是依照大势所趋,满足绝大多数人的意愿,或是符合掌权者的利益做出最终的定论。 功劳最大的是卫衡,如此,他第一次觉得,卫衡能成为自家的赘婿是幸事,可以原谅他隐瞒身份一事。 快到午膳的时间,郭方蕊看着冷清的院落,道:“要重新请人了,今日的午膳我来做。” 除了青荟,管家,孙子的乳母,所有的下人已经被遣走了,能不能找到,愿不愿意回来还是一回事。 管家躬身:“奴才依照夫人的吩咐,把银子都给他们了,身契还在奴才手上,奴才告诉他们等事情有了结果再决定要不要给他们。” 有卫衡在,管家认为这个家是不会就这么散了,留了后手。 那就是都能找回,一切照旧,郭方蕊眼神亮了亮。 …… 大理寺卿慧眼如炬,未免他起疑,俞静宜更衣的时候将卫衡留在房中休养。 卫衡本想伺机拿走休书,却见她换好了衣服,特地将休书收进怀里,没能得手。 待俞静宜回房,换上宽松的裙衫,捏着那封休书放入一个木匣,还特地落了锁,然后收进柜子里。 卫衡躺在床上,目光随着她游走,见到这一幕,胸口一紧。 事情都过了,还留着休书是何意,今后再用? 他一直觉得自己能够重生与她再续前缘,多亏了他念了她一辈子,以夫妻之名与她合葬,今生今世决不能断了这份夫妻缘。 夜半,听着枕边人均匀的呼吸声,他悄然起身,拉开柜子,拿起落锁的木匣来到院中,摸出从管家那里要来的撬锁的铜丝插入锁孔,伴着一声脆响顺利地开锁。 除了休书,木匣里还有他送她的那支桃花簪和一枚胭脂盒。 他本想直接将休书撕成碎片,绷不住好奇,摊开信封一看究竟。 上一次休弃他的理由是不举,彼时,两人没有夫妻之实,这一次又是什么,不育? 大夫说了十八岁前生育于身体有损,风险也很大,两人才至今没要孩子。 晚风瑟瑟,残叶落地,枝头上空空荡荡,圆月投下苍白的月光,借着月光,他看到了熟悉的字迹眼眶蓦地一红。 信封里并非是休书,而是他调包的情书。 冒认夫婿一事了结后,读信的丫鬟特地将它送还俞家。 所以,俞静宜并非是想一纸休书把他送走。 如果管家没有出现,俞静宜想说的是,这辈子有缘无份,她要先走一步,两辈子两人都没能共白首,有这封信为证,来生他们还要再做夫妻。 在大理寺卿问话之前,她摸不准对方来此的目的究竟是为了秉公办案还是走个过场,刁难她几句,找个借口把她抓走,于是又带在了身上。 寒夜漫漫,卫衡驻足静默好些时候,复而将信纸装进信封,原封不动地收进木匣中落锁,回到房中放回柜子里,来到床上将爱妻拥入怀中。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俞静宜梦见卫衡离开俞家另娶,对方还是公主,自己大闹婚宴,感受到枕边人身上沾染的寒意悠悠转醒,目光触及他黑珍珠般的眼眸,双手攀上他的脖子,赌气道:“我还活着,你休想另娶!” 咕哝完这句,她贴着他的胸膛再次进入梦乡。 和离,休弃,那要等她死了,让家里人代劳。 “嗯。”卫衡低声应下,大掌轻柔地覆上她的背,似哄孩童般顺了顺。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