娣先起了害人之心,老实说她死了,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惜的,只不过阿嫂,那镜子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与虎谋皮,最终只怕害了自身。”贺兰浑收敛了笑意,目光悠远,“阿嫂若是能想起来什么事情,最好还是禀明皇后吧。” “好,如果我想起来了什么,一定及时禀明皇后。”徐知微点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贺兰浑觉得有许多话,然而对着她滴水不漏的模样,一时又觉得说什么都是无用,转脸问纪长清:“道长有什么要问的吗?” 纪长清催马上前,徐知微眉心一动,下意识地向后躲了下,见她停在车门前,清冷目光慢慢在她身上看过一遍:“你周身气息朦胧晦涩,让人看不清楚,但。” 徐知微等着她说完,她却突然停住,向空中一招手。 一柄青碧色长剑劈空而来,徐知微低呼一声,剑光过后,眉心处一丝细细的血痕蜿蜒流下,徐知微低喘着抬头,见纪长清伸手握住星辰失,淡淡说道:“好了。” “怎么了,”贺兰浑拉着纪长清的缰绳,仰头看她,“有什么不对?” 剑气扫荡灵台,那种笼罩徐知微周身的迷雾骤然散开,露出她原本身形,魂魄混沌,半阴半阳,这是极易联通阴阳的体质。纪长清看着徐知微额上微微泛着黑色的血痕:“她能通灵。” 只不过星辰失剑气霸道,经此一番,今后徐知微大约是不会再有这个能力了。 贺兰浑恍然大悟,也许她见过死去的吴王妃,也许她给张惠那面镜子,就是以这种方式产生的功效。 神魂处突然一阵松快,又有说不出的虚弱,徐知微靠着车壁:“时候不早了,我还得赶路,告辞。” “阿嫂,”贺兰浑追上去一步,“你既然筹划得滴水不漏,为何又认下罪责,自请和离出宫?” 车子慢慢向前,传来徐知微低低的声音:“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张良娣一样,愿意困在这紫微宫中。” 贺兰浑目送着车子越走越远,再回头时,纪长清也走得远了,连忙催马赶上:“道长老这么一言不发丢下我,也不怕我迷路。” 纪长清望着前方:“为何放她走?” “她这事吧,跟童宣那件事不大一样,张惠要是没动杀她的念头也就不会死,我总觉得张惠也算是咎由自取,”贺兰浑笑道,“况且她已经自请出宫,至少今后,再不会有这种事了。” “她方才说不愿困在紫微宫中,”纪长清看他一眼,“什么意思?” “大概是说她并不想入宫,当这个太子妃吧。”贺兰浑抓着缰绳,身子随着马匹走动的轨迹摇摇摆摆,“夹在太子和皇后中间,可不是件好受的事。” 也许的确像传言那样,李瀛选她,更多是为了取得徐家的支持,多些筹码与武皇后对抗,她大约也是看明白了这点,所以才趁机自请和离,及时脱身。 贺兰浑控着马,又往纪长清身边凑了凑:“道长,这事虽然完事了,但是……” “纪观主,贺兰郎中!”来德寿骑着马迎面奔来,“西京出事了,皇后命二位尽快回宫!” 贺兰浑心中竟是一喜,他原是怕事情一完纪长清就要走,但既然又出了事……连忙问道:“出了什么事?” 来德寿压着声音:“淑妃娘家死人了,身上也缺了东西。” 纪长清神色一冷,见边上贺兰浑凑过来:“闹不好这次,咱们得回趟长安。” 他口中呼出的气息拂在她耳廓上,痒痒的:“道长,到时候咱俩再去趟骊山,如何?” 第33章 纪长清催马走在路上, 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那日天津桥畔,黑气被她一剑斩为两段,一段在赤金囊中化成火焰焦木, 另一段躲进侍郎府,最终也化成一片焦木,这两片焦木至今还被她镇压在乾坤袖中, 然而眼下,长安那边,却又发生了相似的命案。 她一直都怀疑那两片焦木并非黑气的真身,眼下看来, 她的怀疑也许是对的, 那黑气使了个障眼法,金蝉脱壳, 跑去了长安。 只是这次,王家死的是个男人, 也不是阴命之人,又跟前面的情况全不相同。 余光里瞥见身影晃动,贺兰浑落在后面跟来德寿说着话:“好几天不曾见你, 上哪儿去了?” 来德寿道:“前两天皇后打发我去黛眉山传张公, 我刚到山上, 陛下的使者就到了, 要请张公给皇后疗伤, 我们就紧赶慢赶回来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