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映出他的脸。 面颊微红,眼睛晶亮。 张向阳想给自己一巴掌。 脸红什么?是不是有病?脑子不清醒了? 水流顺着下巴一点一点滴下,滴答滴答地打在水池里,同时也打在了他的心潮中。 某些隐秘而强大的东西正跃跃欲试着破土而出。 张向阳按住胸口。 也许他那么一直迫切地想要搬出去,不全是害怕会连累陈洲,而是潜意识里一直有那么一道防线:他必须离陈洲远一点…… 不能犯错误啊。 张向阳心中默默道。 聚会顺势结束,一群人在门口边等车边继续闲聊。 钱思明喝了不少,主要还是高兴,人有点站不住,站在陈洲与贺乘风之间摇摇晃晃地说笑,浑然不觉被他隔着的两人其实脸色都极冷淡。 钱思明的车先到,组局的一走,场面气氛就凉了不少。 贺乘风手插在口袋里,偏过脸,似笑非笑道:“陈先生成家了?” 陈洲目光扫过去,不咸不淡道:“我听说贺先生本来是要成家了。” 贺乘风微微一笑,“见笑了。” 陈洲淡淡道:“确实挺好笑。” 贺乘风脸色不变,“没办法,旧情难忘啊。” 陈洲也笑了,“可惜破镜难重圆。” “这可说不准。” 银灰色迈巴赫缓缓开来,贺乘风拾级而下,走到车边一回头,笑容浅淡,“主要看我想不想。” 等迈巴赫开走,陈洲的车也开来了,人上车,代驾问他地址,他冷冷地看着前面正缓缓驶入车道的迈巴赫,真想说给我往那辆车上撞,撞多少都算我的,“银泽湾。” 在车里的贺乘风脸上也没了笑容。 难道两人之间真有什么特殊的情愫? 贺乘风手指摸了摸嘴唇。 他的判断出现了失误? 胃部传来一阵绞痛。 贺乘风皱了皱眉,拿了止痛药吃。 两辆车在一个拐弯处向了不同的方向,陈洲打了电话给张向阳。 “结束了。” “好,我去煮醒酒汤。” 张向阳放了手机,去冰箱里拿洗好的豆芽。 回来发现陈洲没有挂断。 “陈工,还有什么事吗?” “……” “张向阳。” 张向阳莫名地从陈洲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丝……委屈? “你是不是近视?” “啊?”张向阳道,“没有啊,我视力很好。” 陈洲又不说话了。 张向阳听到他的呼吸声有点重,“陈工,你喝醉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 “嗯。” 张向阳边开火边道:“难受吗?” “嗯。” “很难受?”张向阳开火的动作停了,“胃疼吗?喝得多吗?想吐吗?” 电话那头传来带着气音的笑。 “没有。” 张向阳也笑了。 陈工这是喝大了,说话黏黏乎乎的。 张向阳耐心道:“还有多久到?” 他听到陈洲问代驾,代驾回答二十分钟,然后又听到陈洲老老实实地转述,“还有二十分钟。” 张向阳嘴角弯起,忍俊不禁。 “那……要我陪你聊天吗?” “嗯。” 张向阳又是笑,他拿着手机接水进锅。 “陈工,你想聊什么?” 陈洲的呼吸似乎停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