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张合照,也没有动人的聊天记录。 张向阳眼中微微发酸,又笑了笑。 实在是太像一个笑话了,不得不让人发笑。 他伸出手摸到了最下面,指尖碰到薄薄的纸张,温度也是冰凉的,动作极其小心地将那张薄薄的纸抽了出来。 淡黄色的纸张对折着,一条折痕细得像刀锋,张向阳捏着那张纸慢慢打开了。 信纸的最上面是他抄的一句泰戈尔写的诗。 “正如树木落叶一样 我的言词掉落在大地上 让我那没有说出口的思绪 在你的沉默里开花。” 五年前的笔迹比起现在略有些稚嫩,但写得很认真,一字一句,笔划工整。 张向阳仿佛看见了十九岁的自己,坐在学校角落的长椅上,信纸垫在膝头,郑重地写下这一段文字,心中默默期盼着收信的那个人会懂他心中那些说不出的酸涩,别再冷落他。 张向阳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原来他那个时候那么矫情啊。 笑着笑着,信纸上“啪”地一声,打下了一滴水花,斑驳流淌,一直将下方回复的也晕染开了。 “我也想你。” 苍劲有力的笔迹几乎要戳破那张薄薄的信纸。 张向阳仰起脸,让眼眶中的热泪流进两鬓。 他不能再弄脏这张纸了。 这是他所留存的唯一证据。 “叶律师,你好。 我想你收到这封邮件时一定很吃惊。 发这封邮件,我只是想悄悄地向你询问一件事。 你的未婚夫贺先生,你对他了解多少? 他过去曾与同性交往恋爱且发生过关系,你是否知晓? 下图是贺先生与同性交往时的信件,请查阅。 如果以上你都已经了解了,那么这封邮件唯一的目的就是祝福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很抱歉打扰你了。 祝你幸福。 来自一个陌生人善意的提醒。” 鼠标停留在发送键上,张向阳盯着邮件里的图片又看了一会儿,他笑了笑,眼睛弯着,将眼眶里的泪挤了出去。 右手食指轻点了鼠标。 发送成功。 张向阳的心头微微一颤,他放开了鼠标,蜷缩在椅子上抱紧了自己的膝盖。 他希望他会是只妖怪。 * 又是一夜难眠。 邮件发送出去之后,张向阳一直在等回应。 等到快11点时,他上了床,心想他发的是工作邮箱,说不定叶书静要明天上班才能看见。 虽然心里有了预设,可张向阳还是睡不着,他觉得自己已经闭上眼睛很久,拿起手机一看,也就躺了才十分钟不到。 张向阳就这么等着,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张向阳又醒了,他闭着眼睛等了一会儿,没等到闹钟响,又伸手摸了手机。 1点13分。 就这么醒了睡,睡了醒,一直挨到了闹钟响。 按下闹钟,张向阳又看了一眼邮箱,依然没有回应。 上班吧,等到上班时间再看。 张向阳也得上班了。 连续几天精神紧张,晚上都没睡过好觉,在摇摇晃晃的地铁上反倒有了睡意,一下坐过了站,张向阳慌慌张张赶到公司,没迟到,但办公室里已经来了不少人。 “哟,向阳,今天可来得晚啊。” “对不起,我坐过站了,”张向阳放下包,忙道,“我现在去泡咖啡。” “不用,”张齐辉端着咖啡壶从茶水间里出来,脸上笑呵呵的,“今天可轮到我大显身手了。” 张齐辉回了岗,谢了张向阳这两天的帮忙,又问他怎么鼻子和眼睛都这么红,是不是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