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压。” “加氧,快。” …… 医生连忙出来,面容严肃急切,可见刚才的情况的危险,来不及喘口气。 “病人求生意识非常微弱,家属看能不能想办法激起她的求生欲,这样成功率会更高。”其实医生也明白,苏瓷这种情况是真的难,可哪怕有一丝希望也要尝试。 “去云华镇,把苏家二老接过来。”霍凌昀抬起通红的双眼,老人家年纪大了他是不忍心打扰他们,可是瓷瓷谁都不在乎,她要走,谁都没办法留住她,她最爱的外公外婆呢?他们只要能拖住她的脚步,一步都可以,只要她能醒过来。 走廊里谁也没有反对,默认了,目前确实只有这个办法了。 苏杭和陈淑兰被人带上专机的时候还是懵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霍家的人告诉他们说,苏瓷病了,想要他们去看看外孙女。 囡囡,病了? 怎……怎么就病了? 陈淑兰终于反应过来,她上次的不安产生在哪里了。 短短的路程,她的心都揪紧了。 踏进医院,看见重症监护室的名字的一瞬,老太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要不是苏杭扶着她,她整个人都瘫倒在地。 “囡、囡囡,我的囡囡——”陈淑兰一把推开人群,拼命拍着重症室的门,脸上的泪顺着苍老的面容流了下来,她知道了,囡囡一直在骗她和老苏。 从小到大,陈淑兰都希望她的囡囡不要那么懂事,太过懂事的孩子注定过得不幸福,可他们连这点都没办法办到。她总是想,如果他们家有钱一点,日子不那么辛苦,如果囡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她的人生是不是就可以顺遂一点? 可如今这一切都没办法妄想了,她如何不知道重症监护室的意思。 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待她的孩子?她没做错什么,命里却要承担那么多的苦! 想起躺在里面的心肝肉,陈淑兰哭得不能自已。 搀着老妻走出重症监护室的大门,苏杭脚步蹒跚,本就花白的头发似乎一点漆黑也看不见了。何司铭连忙上前去帮忙,扶老人家坐在长椅上。 监护室的灯依旧亮着,苏杭走到霍定川身边微微弯了一下腰,霍定川连忙搀起老人家。 “是我没教好女儿,一直想找机会道歉的。”为当年的事道歉,子不教父之过。他养了个畜生出来,害了囡囡一辈子。想起外孙女,苏杭浑浊的眼眶涌出了液体。 “我会把囡囡接回家的,这些日子费心了。”医生说囡囡没有求生意识,苏杭的心都要碎了,他不知道孩子发生了什么,可再也不放心离开她了。从猫崽子大小慢慢把她养大,苏瓷是他和妻子的心肝肉。 现在她在重症室,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这就是在挖他们的心啊! “你们可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把囡囡交给你们。”走廊长椅上,陈淑兰虚弱的声音布满了苦涩心酸。 “我知道,囡囡……是私生女,这样的身份没有人会喜欢。小镇上许多人都拿过这个背后去嘲笑她,议论她。那些妇人们都嘴碎,嫌弃她,把她当茶余饭后的谈资。因为囡囡的病,他们都不许自家孩子和囡囡玩,怕出事我们会赖上去。” “那些孩子都不懂事,嘴巴坏,经常骂囡囡是没爹没娘的野孩子去欺负她。囡囡上学的时候,都是单人单桌的。没有人愿意和她玩,连和她坐在一起的人都会遭到同学地排斥。我不想让她回霍家,去打扰你们的,怕你们也会憎恶她的存在。我只是私心想着,她回了霍家,生活条件好了,兴许就可以把病治好了,过上和正常人一样的生活。” “我太想她离开云华镇,离开那个环境了。” 陈淑兰的眼泪一直都没能停下来,纷纷滴落到枯瘦的手背上。是他们太没用了,囡囡跟着他们从小就在受罪。 霍家父子和何司铭都久久怔愣在原地,被摊开的过往是如此辛涩。 霍凌昀只觉得陈淑兰的话宛若利剑,把他的心划了稀烂。林岱说,瓷瓷的所作所为只是想要获得别人的喜欢。 为什么? 因为除了至亲之人,从小到大没有人会喜欢她,他们只会嫌恶她,只会厌憎她。 她怎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