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禛拿出宝石蓝的外裳给小和尚辨认,他说时间久了,不大能确定,但好像就是季嘉昇离开时穿的衣裳。 那么,只要明日找到捐香油的施主,就能知道季嘉昇下车的地址,以及下车后有没有人接他。 尽管依然不能一锤定音,但这是一条实实在在的线索。 从城外回来后,秦禛心里的大石头轻了许多,回家后一时忘形,乱七八糟地哼起了闽南语的爱拼才会赢。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爱拼才会赢……” 看到周管家时,她的最后一个字恰好落在“dabiang”(打拼)上。 这多少有点像带鼻音的“大便”。 幸好二人尊卑有别,秦禛不用解释什么。反正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周管事。 回到院子里,秦禛照例先洗澡。 琉璃一边帮她洗头发一边问道:“姑娘的案子有眉目了吗?” 秦禛道:“有了一条新线索,但是不是‘眉目’还不确定,看运气吧。” 琉璃用澡豆粉搓洗完长发,再用瓢舀清水冲洗,“比二少爷的案子还难吗?” 秦禛想了想,“还是二少爷的案子更难。凶手随机作案,武功又高,如果不是多次犯案,只怕很难找到端倪。” “哦……”琉璃道,“二少爷好倒霉啊。” 秦禛也觉得秦祎倒霉,“算一算也有好多天没见了,怪想他们的,等过几日闲了,回家看看去……” 话说到这里,她停滞了一下,“不行,万一母亲来看我就麻烦了。何妈妈!”她朝外面喊了一声。 何妈妈麻利地跑了进来,“娘娘请吩咐。” 秦禛道:“你明天和老何回家一趟,替我看看母亲。” 何妈妈道:“好,王府的点心是宫里传来的秘方,味道不错,老奴让厨子做些点心带回去。” 秦禛点点头,“可以,前几天我跟父亲打过招呼了。你让老何和老王把做好的肥皂装车,明天一早送到香坊去。” “好嘞。”何妈妈喜气洋洋地出去了。 在庙里捐香油的人都有名册。 送季嘉昇进城的施主是三彩街鼎盛绸缎庄的东家,姓李。 秦禛等人去铺子里找了一趟,没找到人,便去了李家。 因为去的早,李员外恰好在家。 他把秦禛等人客客气气地请到了倒座房的小客厅,让下人上了茶水。 周智道:“多谢李员外盛情,咱们此来是为了一桩案子?” “啊?”李员外吓了一跳,“快快请讲。” 周智就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与我无关,那就好,那就好。”李员外松了口气,又道,“但愿不是那位季公子。” 大赵道:“不是他也会是别人,都很可怜。” 李员外摇摇头,“那可不一样,几位有所不知,这位季公子那可真是……”他顿了片刻,“嗯,漂亮,长得漂亮极了,只比这位小哥多几分阳刚之气,其他一点不差。” 周智和其他三人一起看了秦禛一眼。 房慈和大赵是嘲笑,且带着幸灾乐祸。 梁显则是担忧,并有那么一丝害怕。 秦禛心里咯噔一下,完蛋,梁显明显知道什么了。 但她很快又镇定下来,梁显一直沉默着,只有他不说,那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问道:“你们在哪儿分的手?” 李员外道:“就在我家绸缎庄门口,他说他租的房子就在附近,坚持不肯麻烦我,便也罢了。” 周智道:“那你知道他往哪个方向走了吗?” 李员外略微思索了一下,“好像往东去了,他说他租了一个独院,院子前面有个小林子,正合适弹琴。” 秦禛对周智说道:“我们画一幅画像吧。” 周智摸了摸短须,“我和大梁、大赵都不会。” 房慈立刻道:“这种事千万别找我,一窍不通。” 秦禛会。 她是来大庆后学的国画,素描在现代时学过一点,二者相结合,倒也能画出个人样子来。 她说道:“还请李员外借一下笔墨,我试一试。” 李员外欣然应允。 下人备好笔墨,二人你说我画,大约用了五六张纸,李员外终于点了头。 他说道:“这位小官爷好手段,很像很像了。只要拿着这张图,没有找不到的。” 季嘉昇长得确实好看,尽管没有景缃之的贵气和气势,但在五官上不相上下——剑眉,丹凤眼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