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吃了菜还喝了一点酒,听他讲了讲城墙根那些过去的故事。 表示感谢,提前预祝新年,这些话,别人听起来像客套,但在冬子,这是必须要说的话。凡事有始有终,人与人的交往也一样。 此去重庆,如果不太顺利,恐怕再回西安,有点难了。他也约了冯警官与小夏出来,自己只说提前请客,算是预祝新年快乐。甚至,他们今后如果要结婚,不要忘记请他当伴郎,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西安这个地方,因人们在此的际遇不同,对它的爱恨各有偏差。那灰色的城墙不说话,但是人们却按各自的悲喜,给它涂上了情绪的色彩。 在这城墙下,有跳动的广场舞蹈大妈和扭秧歌的男女,他们奔放得比城墙洞里的摇滚歌手还要开,而河边的秦腔,苍凉远古的情绪,依旧饱满。 到了西安,冬子知道,什么才叫一个中国人。咱们是从哪里来的,咱们为什么是这个样子。从文化上寻根,在这里,算是找到家了。如果说,中国是个文明型国家,那这里所沉淀的文明,就是每一个中国人的老家。 西安,也是给冬子留下快乐的地方。在这里的一年里,他认识的朋友,有高端的,像孙总的那些朋友。有平常的,像自己的同事们。有热情的,像冯警官小夏,也有最日常的退休老师与小餐馆老板夫妇。 冬子在这里,挣得了人生以来最多的钱,开上了自己以前从来没开过的好车,吃过了这里最好的美食,开阔了眼界,并且,做了事。 做成功的两件事,一件是成功地将自己的设计思路,得到了客户及设计部专家的认可。二件,是成功地为能娃的解救,作出了有意义的工作。当然,这附带,还促成了别人一对美好的姻缘。 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以至于,冬子意识到,自己有可能离开它时,还有些伤感。 城墙上的落叶,孙总曾经想听它们的声音。古巷子的美食,彭总想吃它的然面。而自己,在这里做成的事,也让自己更自信了,更有价值感。 西安,让冬子觉得,自己是个有用的人。 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感觉,人生多长,它的记忆不会断。 回望长安,车出城墙,你知道,一个新的生活将要到来。突然,看到一个邮局的标志,冬子要求停一下车,丁哥觉得奇怪。 “给一个老人,报个平安。”冬子跑到邮局,再次如去年给爹爹写的明信片一样,原样的话,写了一遍。本来以为,今年过年会回去的,结果,还是不行了。所以,让爹爹知道,自己不活着,心里还有他们。 写完投递,回到车上。冬子想起一年多前在武昌火车站的情景,那时,他是被逼而逃的。如今,他是主动离开。但是,何时能够再回到这地方,他完全没法估计。 咸阳,是另一个历史都城。这里的名字都很古老,如同它的民风一样,礼性都是古代的,如厚厚的黄土,几千年的风,年年扬起那巨大的沙尘。 但是黄土却不见少了半分。那实在是太厚实了,厚实得大风再吹一万年,它依然坚硬。 冬子拖着的大箱子,是他专门新买的,因为原来的小箱子,已经装不下自己的东西了。这一年来,不仅卖了些什么电子产品,衣服也买得多了点。当然,不需要的,他没带。 “到重庆,用不着那多衣服,你这有点夸张。” 当丁哥问冬子,箱子这么大时,冬子说是衣服。所以,才有丁哥这个话。 “重庆虽然不是四季如春,但在市区,还是暖和的。一件羽绒服就顶天了,如果只穿个羊毛衫外加一个外套,年轻人,也不是不行。男人嘛,衣服多了没用。女人到重庆,也不需要大包,毕竟她们最多的东西,是化妆品,到重庆,就简单得多了。” “为什么呢?” “勒是雾都,整天大雾,是天然保温霜。我不跟你吹,少莫入川,你去了就知道。姑娘们的水色,怕是要迷住你,让你舍不得走呢。” 冬子还没笑出来,开车的出租司机笑了出来:“对着呢,我去过一次重庆,真不想回来。那里的姑娘,皮肤好着跟啥似的,还敢穿,眼睛都移不动呢。” 冬子也附和到:“我就算到这一点,所以把全部东西都拖上,去了就不准备回来了。” “当上门女婿?找那种独生女的,人也归你,家也归你。”丁哥调侃起来。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