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到处贴寻人启示,甚至把启示贴到西安去了,还被警察警告过,说他乱贴。母亲,就整天以泪洗面,二十年了,没有邻居敢在他们面前提二蛋的事,怕引人伤心。 大翠其实是个很漂亮很聪明的姑娘,但从此无心上学,整天做完活,就跑街上找弟弟,或者在山上,往路口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精神病。 好在,她的同学,叫刘强的喜欢她,理解她,娶了她,这个刘强就住在集镇上,开一个卤肉店,而大翠,就在店外卖糖葫芦。大翠的心思大家都明白,她认为弟弟喜欢吃糖葫芦,如果有一天回来,会看到她的。 这是一个越说越悲惨的故事,身边的老乡说起这件事时,有心软的大娘,抹起了眼泪。 二蛋父亲长年在外打工,也把寻人启示到处张贴,从河北到山西,打工半年,找儿子半年。期间,有许多人打电话来,说某人像他儿子,他就去认,结果不验血不是。人家提供信息的人,可不认,要找他要酬金,他是本分人,也给有家。家都穷了,母亲在家种田,一天都不敢离开家。 要不是女婿能干,这个家的经济怕是支撑不下去了。当村里改造成旅游点时,家家都要出钱。但是,他家里面,已经没钱了。政府解决了一部分,女婿出了一部分,才算立住了门面。 女婿怕岳母一人在乡下没人照顾,几次想把她接到集市上去住。她说:“二蛋回来了,没有娘,哪里找得到家呢?” 这话,又引起周边几个妇女的哭泣。一个老头吼到:“没出息的东西,今天是喜事,你们哭什么哭?” 几位妇女才由悲转喜,冬子看见,挂着眼泪红着眼睛的微笑,是那么的直刺人心。 此时,冬子完全不想离开了,他想看看,这种骨肉团聚的场面,这种全村人迎接一个离家孩子的场面,究竟是何种感情。其实,在内心里,冬子始终有个疑问:我的究竟是不是父母亲生的呢? 其实这个答案,已经有了。冬子通过父母的血型,已经知道,自己不是父母的亲生孩子。但从感情上,他不愿意承认而已。内心中最不愿意触碰的地方,是你最深的伤。当年对洪苕货下狠手,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突然,人群中一阵骚动。“来了来了”,人们开始向前涌。 冬子踮起脚向前看去,远方山梁那边公路的尽头,开过来一辆警车,虽然没有闪着警灯,但那明显的蓝白标志,在青山绿水间,非常醒目。 此时,一位老汉举起了手,大家屏住了呼吸。等车辆一过水库堤坝的地方,老汉手猛往下一挥,瞬时,鞭炮被点燃,锣鼓声四起,那种场面,叫你认识什么叫激动与热烈。 人们远远地望着车子,有人在那混杂着鞭炮与锣鼓的声音中,声嘶力竭地喊着二蛋的名字。当然还有人是在喊“王二蛋”。 当车子在村口停下,突然听到一阵唢呐声音传来,如此热闹而跳跃,让人的嗓子眼都要飞出来。冬子虽然根本与他们没关系,几乎也要跟着人群,喊着二蛋的名字了。 混杂着硝烟与打锣鼓队挥舞的红绸,车上下来四个人。前面是开车的警察及刘强,这是身边人议论时听到的。后面就是姐姐大翠与二蛋了。 大翠哭得没力气,刘强下车后,也帮忙挽着二蛋,向里面走。这位叫二蛋的,表情有些拘谨,有些木然,四处在张望。当二蛋的脚步踏上村口的土地起,所有鼓乐全部停下,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宁静。 二蛋穿着崭新且有些不太全身的西装,太正规的样子,不像是一个回家的山里娃,看他的脸蛋,也像是粗糙的劳动人的脸,明显不太适合穿这么正规的西装。听身边人说:“听支书说,这全身上下,都是大翠在家准备好的崭新的,在派出所认完亲,就立即换上了。” 那位村支书,就是先前回来报喜讯的人。 而此时村支书过来了,向警察鞠了一躬,递给他一包烟,冬子眼尖,认得那是中华烟,最高档的那种。 然后,大翠问二蛋:“二蛋,你记不记得啥?” 这位年轻的二蛋,估计被刚才欢迎的阵势吓得有些呆,他只是漠然地向四周看了看。四周的乡亲,还有几个跟二蛋大差不多的,或者小时候抱过二蛋的,不停地在人群中跳,希望二蛋能够认识自己。 但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况且三岁孩子的记忆,哪里还有影呢?二蛋向四周看,看着看着,他的表情有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