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下了一锅大杂烩,加了许多辣椒与花椒,把冰箱里的菜全部用完了。 过两天就要过年了,自己还得在市场准备一些年货,虽然只有一个人,但也得要过年。之所以下这么多凶猛的调料,是因为心寒,需要刺激与热量。 这不算火锅人锅子端到桌上时,冬子打开了不瓶啤酒。那热的菜与冷的酒相互斗争,整个人变得复杂起来。一个人的酒最好莫喝,越喝越冷。一个人的菜最好莫多,越多越伤感。 有人说,做菜的人,菜的味道反映厨师的心情。就像书法一样,字如其人。给喜欢的朋友做菜,那种盘算与精心,是很快乐的。当看到朋友狼吞虎咽的样子,听到朋友夸奖与赞扬的声音,就是最好的味道了。 但一个人的菜,是吃不出味道来的。辣椒与花椒,在没有灵魂的餐桌上,给你的不是味道,只是一种刺激。从美食理论上讲,这种辣与麻,本身就只是一种痛感。 而那冬天的啤酒,冷的下去,一口气上来,本来平时喝起来是爽的,但今天晚上,冬子觉得它有些闷人。 沉闷的人喝酒,不到量就不行了。冬子拼命吃菜喝酒,是为了排遣饥饿与孤独,但到最后,真把自己完全整孤独了。当他把东西收好,碗筷洗完时,连澡都不想洗,决定抱最后的一丝希望,在迷糊中,给燕子打一个电话。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号码不存在,请查证后再拨。”清晰绵软而商业化的声音,让冬子很失望。忘掉她吧,她故意要避开你的。理智上,冬子这样一遍遍跟自己说,但是,却永远无法真正忘掉。 而此时的燕子呢?此时的燕子正沉浸在老家的喜悦之中。她跟母亲在一个床上,避开了母亲关于她在武汉打工的询问细节,把话题转向了过年要准备的事情上。 明天还有好多事情要做。爷爷开的药,要在乡里去买好,要不然,春节药店关门,就麻烦了。还有家里的糖果与糕点不太够,走亲串友拜年的礼物也不多,也需要她明天去买。妈妈已经给那个表嫂打过电话,明天一早,她就把三轮车开来,带着这母女两个,上街办年货。 还有就是爸爸说的对联的事,春节的对联,一定要乡里面的李老师写的对联,虽然比街上卖的印刷的对联要贵一些,而且也没有烫金的底子,但是,买一幅他写的对联,才是有面子的一件事呢。 李老师也有七八十岁了,写字是全乡最好的。他还有一个本事,就是根据你家的实际情况,写出符合你家特点的对联。他是乡里原来的中学老师,许多读过中学的人,都是他的学生。他是乡里最受人尊敬的人,他退休后,人们尊重他的方式,就是买他写的对联。 当然,家里有红白喜事的,也请他写,但那咱事情,他是不收钱的。你只要把他请到现场,参加宴席,他就写,这就是他的礼物了。 乡里人文化不高,但对有文化的老先生,有一种特殊的尊重。先生来了,不管辈分年龄,他总是坐上席的。 再就是爸爸的手机要换了,这个手机是两年前在容城打工时买的一个老人机,就是声音很大、按键很大的那种。但是,按久了,再加上爸爸的右手不方便,有一个键,已经有些塌了,接触不良。燕子决定,给爸重新买一个,这个东西也不贵,好的,大概也只有三四百块钱。 如果你盘算着最有意义的事情,那么你就不会孤独。况且,燕子睡在妈妈身边。农村的深夜,安静得听得见心跳,燕子要睡觉时,妈妈习惯地伸出手来,在她的背上摩莎。妈妈的手长满了茧,裂开了口,不用指甲,只是摸,燕子的背就舒服了。 有妈的女儿,是最幸福的。而冬子呢?燕子却在梦中碰见他了。她梦见,冬子一个人走在长江边上,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回头又向东山上望,而当时的燕子,就在东山之上。 燕子想喊冬子上来,那江边太冷,但是,燕子却喊不出来,好像山上离太阳太近,热得火直冒,急得脚直蹬。结果,她醒了,才明白,自己盖得太厚了,所有呼吸有些不顺畅。身边的母亲,已经睡得安稳,她的手,还在自己背上。那太阳的热量,就是这样产生的吧? 冬子好造孽哟。燕子想到这里,心里一疼。要过年了,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哪个给他办年货呢?哪个给他说话呢?他一个人在江边,出现在自己的梦中,但是此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