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文在外面将这两个小子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们俩还当他发现不了是吧。 况且,不光是他,学堂内的代课先生也看得分明,正打算等待会儿个别教导的时候,再好好考考他们两个。 沈伯文没等多久,堂内便中间休息了,代课的先生走了出来,他便迎了上去,拱手道:“章先生。” 代课先生姓章名松,亦是他们书院从前的同窗,只是人近中年,还未能考上举人,已经心灰意冷,不愿再考,便有了教书度日之意,与邵师兄颇为相熟,正巧沈伯文忙着准备乡试,有些顾不上继续教书,便请了章松过来教一段时日。 不过他方才看着,便觉得这位昔日同窗教书还是有一套的,除了吴和仁这个实在太皮,其他学生们还是认真听课的。 章松是典型的清瘦文人的形象,他出门本是想去烧壶水,不料却在外面碰见了沈伯文,微怔过后,才也拱手回了一礼,随即道:“还未来得及恭喜沈举人。” 沈伯文却道:“章先生便同师兄一般叫我延益便是。” “也罢。”章松从善如流地改了口,“既然如此,那延益也莫要叫我章先生了,显得生疏,我字弘业,你便同文焕一般叫我弘业就行。” “弘业兄。” 寒暄结束,沈伯文才说明来意:“不知你后面还有没有时间,能否请你继续在这里教下去。” 他一说,章松就懂了:“延益是要准备会试吧。”他想了想,便道:“我自是没什么问题,不过还有件事要同你说说。” “弘业兄请讲。” 章松道:“我刚接手时的那些学生,中间有好几个,他们的父母找了过来,说先前同你打过招呼,上到六月就不上了,你那时忙着准备乡试,我便没去打扰你,先同意了,不过还是得同你说一声。” 原来是这件事,沈伯文听罢,想了想,语带歉意地道:“确有此事,先前交接的时候忘记同你说了,倒是我的过错。”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章松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又道:“后来,又来了几个新学生,我也收下了。” 沈伯文点了点头,只道:“既然章兄这边没问题,那我过去跟我那几个学生说几句话,便告辞了。” “延益请自便。” …… 沈伯文来到学堂外面,就看见自家儿子已经带着两个师弟站在门外的廊檐下等着自己了。 倒是乖觉。 他心里笑了笑,走过去便看着吴和仁,却不说话。 最终还是吴和仁先顶不住,苦着脸站了出来,主动道:“老师,我错了。” “错哪儿了?”沈伯文挑了挑眉,顺着问道。 小胖墩许久不见,倒是瘦了一点,不过脸还是圆圆的,继续愁眉苦脸地认错:“错在不该不认真听课。” “知道错了就好。”沈伯文也没有抓着这点错处追究到底的意思,听罢便语气温和地道:“即便我不在,也要好好听章先生的,知道了吗?” “老师我知道了。” 不过刚认完错,见老师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吴和仁又活泛起来了,凑过去问道:“先生,你什么时候才能继续教我们啊?” 他这话问出来,沈珏还没怎么样,沈秋生也抬起头,虽然没开口,但期待的小眼神还是看了过来。 虽然自己对面的只是三个孩子,但沈伯文还是仔细在心中想了想,考虑好了才回答,并没有敷衍他们。 “接下来半年,我还要准备来年的会试,只能继续将你们托付给章先生,若是会试得中,是留在京中,还是被外派为官,且还没有定数,所以现在还给不了你们一个准确的答复,不过我同你们保证,等到结果出来,一切尘埃落定之时,便会同你们和你们家里人商量之后的事。” 得了他的话,吴和仁和沈秋生便放下心来,乖乖巧巧地点了头,还跟他保证自己会好好听章先生的课,不让他失望。 孩子性子活泼些也没什么,沈伯文没有想着太过约束他们,天真活泼的岁数也就这么几年,这个时代的人又普遍早熟,再过不了几年,他们就该一个个的变得成熟懂事起来了,自己也不过是想让他们懂得尊师重道罢了,即便是暂时教他们的先生,也值得被尊重。 至于他们的课业,虽然自己不能日日在这边教他们了,但时不时地过问一下还是可以的。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