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对局势的态度有所转变,以后或许有机会劝服武安侯。 可她真的能劝服武安侯吗? 江楼月陷入无尽沉默之中。 她在账内一个人待了许久,起身离开,前往中军帐。 此时武安侯已经出去巡防城楼守卫情况。 江楼月便静静的等着,一直等到傍晚,武安侯终于回来了,进账一见江楼月,武安侯有些意外:“怎么在这儿,等为父吗?” “嗯……”江楼月笑了一下,笑容却并不太自然,“爹,前日表哥与我说,好久没收到汾阳那边的家书了,也不知道母亲和姐姐怎么样了?皇上心思深,咱们父女带兵在外,想必他也是不放心吧,会不会暗中派人对王家那边做点什么?” 武安侯沉默良久:“他若要做点什么,也在意料之中。” 毕竟多年来,皇帝辖制侯府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武安侯又笑道:“不过你放心,爹在出发之前,就派御风轻骑暗中入了汾阳保护你外祖和母亲——” “御风轻骑?”江楼月迟疑的问:“爹的亲兵吧?” 这队亲兵人数不多,但战力强悍,在武安侯回京任职的时候,对外已经说过,解散了。 只是历经前世,江楼月却知道,这队亲兵从未解散过,一直藏身与京城之中,护卫侯府安宁,只可惜当初侯府出事太过突然,轻骑没有派上用场。 而且御风轻骑需要武安侯随身将军令才能调的动。 前世的江楼月没有那么聪明,连父亲的将军令在何处都未关注过,等知道将军令和轻骑的时候,那东西已经落到了江逸雪手中。 当时的江逸雪已经被她抬成了正儿八经的侯府小姐…… 江楼月皱了皱眉,不再继续往下想。 武安侯点点头:“爹总不能坐以待毙吧?退路这种东西,还是要想的。” 说完,武安侯哈哈大笑,拍着江楼月的肩膀:“别怕。” “嗯……”江楼月点点头,状似不经意地叹了口气:“皇上一点也不信任爹爹,爹爹却要为他出生入死,真是委屈爹爹的一片忠心。” “伴君如伴虎,古来皆如此。”武安侯看着江楼月,那双眼睛里,平静的没有波澜,他一个字一个字慎重说道:“皇上对为父有知遇之恩,提携之情,爹这一生早已发下重誓,忠君体国。” 那忠君体国四个字,如重锤,直接落到了江楼月的心头。 武安侯似乎不欲多说这件事情,揉了揉江楼月的脑袋,笑着道:“好了,爹等会儿还得着急将领商议破敌之事,你先退下吧。” “……”江楼月又点了点头,退出去了。 她离开后,武安侯面上笑意尽数消失,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这次出征之后,他已看出了谢尧的不同。 往日在京城之中,谢尧的眼中虽有波澜,但眼底尚且算得上清澈柔和。 这次行军途中,却完全不同。 他的眼底似浮了雾气,把所有心思藏在其间。 他变得深沉而不可捉摸。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这位宸王对待那把龙椅的态度变了,所以江楼月……是来试探他心思的? 武安侯浓眉紧皱,只觉心头一团乱麻,深深吸了口气。 只希望,一切都是他想多了吧。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