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几乎从未这么晚出来在外面晃,来到皇宫的偏僻处,只为看看烟花。 相雪露笑着揉揉自己的脸,笑自己是越活越过去了。 揽月台这里向来流传着很多诡异甚至有几分惊悚的传说故事,多半与宫里那些坠台而死的有关。 放在平日里,相雪露肯定是不敢来的,只觉着这里阴风阵阵,但今日,四周都伫立着紫衣卫,让她的神经放松下来。 守在登台处的卫兵认出了她的身份,让出入口让她顺利进入。 揽月台很是有一些高,她拾阶走了不知多久,才登到了顶端。 转角的过程中,偶往身侧一瞥,便看到距离格外遥远的地面,让人望之目眩。 她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肩膀。 行走的过程中,或许是因为抬步的动作幅度太大,她才发觉,本以为修养好的身体其实仍会有感觉。 上去以后,相雪露才看到,慕容曜和其他人已经到了。 他凭阑而立,远方吹来的罡风吹得他衣袂翻飞,深夜的他并未如白日一样一丝不苟地束冠,而是仅以一根玉簪从头顶松松垮垮挽起的发髻中穿插而过,余下青丝,则散落至背间。 被风翻卷着与鸦青色的衣袍交缠缭绕在一起,又时而随风飘至半空。 与昼日中冷峻深沉的帝王相比,此时的慕容曜多了几分洒脱落拓,有一番魏晋风流的味道在身上。 皇子皇女们虽然仰慕他,但是又不敢离他太近,只是不近不远地站在附近,四处张望着。 听到了响动,他转身过来,不知道是不是看远处的寂寥苍广之景看久了,相雪露看到了他面上还未收起来的,一转即逝的落寞。 “皇嫂来了。”慕容曜不紧不慢地对她道:“今夜还有两场烟花,一场是亥时过半,一场是子时正。” 相雪露来了以后,现场的气氛似乎都活跃了不少。皇子皇女们都眼巴巴地朝她方向而来,缠着她说话。 眼见慕容曜仍在一旁闲散地立着,相雪露在心中暗暗吐槽,慕容曜不会带小孩子,就不要带。 不过,后来发现,他也并非她想象的一无是处。 她来了以后,慕容曜开始不同寻常地为他们讲起了花朝节的一些典故和传说故事,同时以手势指向远方,告诉他们那里是什么地方。 他讲的深入浅出,引经据典,妙趣横生,还很有耐心地解答他们的疑问,让众人听得津津有味,这其中亦包括相雪露。 完全地沉浸在他言语中构造的世界里,不能自拔。 直到慕容曜微微一顿,忽然看向远方,说:“烟花要放了。” 话音刚落没多久,一簇簇热烈的,闪耀的炫目的烟花就顺着京城的中轴线一路炸开。 从最远处的城门口,到长安街上欢庆的人群中,再到皇宫正门丹凤门入口,从小小的一个点,释放出绚烂的火光,迷人的色彩,巨大的花火图案,铺遍了京城的天幕。 一瞬间,站在近处的人甚至有一种亮如白昼的感觉。 真可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1) 绽放到最极致,又化为无数繁星般的亮点骤然降落,如同无数星星的碎片,在消逝之前也要在空中划过明亮炽烈的轨迹。 相雪露和身侧之人均陶醉其中,小孩子们惊异睁大眼的同时,也将嘴张成了圆形。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