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慕容曜离去前,曾说要帮她带一些衣衫来,彼时她还在想,他怎么知道她的尺码。 现下人家好心替她寻来了,她却还要赶人家走,说不定还被误解成想继续光着身子赖在床上。 尴尬一瞬间涌上心头,她支支吾吾地开口:“谢……谢过陛下。” 多的话她也不知道如何说,去解释好像也有些不对劲。 想着言多必失,说完这句话后,她就闭紧了嘴巴,不置一言。 所幸慕容曜并没有在此事上多做计较,微微抬手,门外守着的曹秉德便去传了宫人。 相雪露没有等待太久,只感到一阵香风吹来,门口鱼贯而入一群宫人。 她们皆低眉顺眼,脚步安静得听不到声音,每人的手里都端着一个沉香木的托盘,托盘上叠放着各种精致奢丽的衣裙。 有素白皎洁,若流风回雪,质地似月华般的锦缎裙裾,也有灿金耀目,金丝纹绣出凤羽,以鸽血红缀以凤目的华美之裳。 琳琅满目,目不暇接。一时间,室内仿佛有流光四溢。 宫人们端着衣裙,围绕着相雪露陈列了一圈,只垂首等待着她挑选。 相雪露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只是远远一看,便知那些衣裙非等闲之物,无一不是耗时耗财才能制成的,制衣之人,也必定是奇技在手的匠人。 每件衣裙,都仿佛极尽世间想象,像一场最瑰丽的梦一般。 她突然产生了深深的疑惑,慕容曜是如何有这么多女子的衣物,还件件不凡。 她素来只知道他身边清白如玉,干净得就好像一张白纸一样,与他某些诸侯王以及郡王的堂兄弟,可谓是天壤之别。 甚至看起来都不太像是慕容皇室的男人。 先帝姬妾甚多就不用说了,在他这个岁数时,已经有了早夭的长女。 后来后宫也是锦绣满屋。 慕容曜却像是要追随先贤圣人,复古之道,克己复礼一样。 实在不怪她多想。 可惜还没等相雪露思绪转深,慕容曜的声音便传了过来:“皇嫂可有中意的衣裳?” 语罢,他微微一顿,似乎怕她拘束似的,慢慢地说:“皇嫂可以随意挑选,剩下的,也可一并带回去。” 相雪露看向他的脸庞,见他面上微带着歉意:“皇嫂的衣裙之事,责任多在朕,这便权当是为皇嫂赔罪了。” 他的语气之诚恳,举动之真诚,让相雪露一点不相信的理由都没有。 他隐晦地提起昨夜之事,倒让她又有些面红心跳。 但她知道,他并无别的意图,只是想解释一番他此行的理由。 “这,未免太过贵重了,臣妇担待不起,只取一件应急便可。”她将声音压得很小。 慕容曜闻言,声音里的愧疚更浓了:“皇嫂若是不收,朕心中有愧难安。”他的声音低低沉沉,就像是一只受伤了的大型类猫猛兽。 让相雪露找不到话来拒绝。 她如何敢让当今天子寝食难安,于是便硬着头皮应下了。 眼角的余光里,见慕容曜见此,面容都舒展开来,也只能在内心里哀叹一句:昨晚之事,有一半责任在她,对他这种平常的请求,根本没有不应的道理。 她只能以极快的速度扫过那堆衣服,选了一件看似最低调的鹅黄色衣裙,试探性地问:“陛下,我选好了?” 幸好慕容曜很容易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