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官场程晏已经就是一个神话了,二十岁中状元,二十六岁就任部堂,三十岁更是正堂官,日后可能还会更进一步,程倦如今才十二岁,再过十年也不过二十二岁,就能超过其父,可见期许之高。 程倦连道不敢。 他小时候倒是并未觉得父亲有多了不得,因为他爹时常不在家中,他更喜和娘一起,小时候发蒙也是娘教导的,但自从江宁岸边见到那么多老百姓发自肺腑的感激,他方才知道他爹的不容易。 做官容易,做好官不容易,做一位能真正替老百姓办事的好官就更不容易了。 这厢公爹带着自己儿子炫耀,妙娘也没闲着,她带着龙凤胎在街上整整逛了一天,麟哥儿欣喜道:“娘亲,街上真的太热闹了,儿子要是常常能出来就好了,只可惜儿子要读书进学。” 麟哥儿这孩子从小就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妙娘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日后你要出来,跟娘说一声就是,娘再带你出来。” “好,儿子先谢谢娘亲了。” 馨姐儿则不同,程家女学满六岁才能上,她今年才五岁多,还上不了,妙娘打算趁着这个空档就带女儿好好玩玩,有个美好的童年也很重要嘛! 母子三人走到一处点心铺子,那里边卖的绿豆糕内里裹着红豆沙,沙油都透到外边来了,足以见用料十足。妙娘见左右俩个小馋猫的模样,和顾成家的会心一笑,让伙计包了几包,在马车上就投喂给了二人。 “娘亲,好好吃哦。” “嗯,好吃,你们就多吃一点。还有几盒是带回去给你爹爹和哥哥的。” 麟哥儿用完两块,喝了一口水,却怎么也不肯再吃了,说太甜腻了,吃多了对牙齿不好。这倒不是妙娘教的,而是这孩子从小就很自律,若吃饱了,任凭你山珍海味放面前,他依旧不会多吃一口。 时人称赞程晏长子程倦,说他是程家千里驹,又称赞程晏次子为麒麟子,皆卓尔不凡。 倒是馨姐儿道:“若是容姐姐在这里就好了,她最喜欢吃绿豆糕了,但京中就没有做的特别好的,要不然就是面多了,要不就是沙卡喉咙,或者是糖霜满布,反而没了绿豆味儿。” 这容姐姐指的是林寒哲次女,是聂六娘在辽东任上所出,比馨姐儿大一岁,因为林家和程家比邻而居,聂六娘也时常过来,馨姐儿和容姐儿关系很不错。 妙娘就道:“山高水长,总有相见那一日,再者,等明年你去女学了,那里有不少同族姊妹,你就有伴儿了。” 程氏女学还是很有名的,她几位表姐程雅谢霜甚至连魏令月都是出自女学,暂且不说人品,但才华俱是一等一的。 馨姐儿也憧憬道:“这倒比在京中好,女儿在京中只一个人随甄先生读书,如今有族中姐妹还有堂姐妹相伴,必定好玩。” 不说旁的,程时这一房,姑娘就极多,妙娘是两个手指头都算不过来,也怪道族里说二房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程晷那里颗粒无收,程时这一房随着子女增多还不够住,若非程晏他们回来,大范氏都有意和罗氏提起让自家几个孙女来陪陪罗氏还有长房的聂氏,这样方才住的下。 携带儿女回家之时,程晏正在房内奋笔疾书,他年少时喜好呼朋引伴,最愿意结交朋友,为人非常四海,但现在过了而立之年,反而沉下心来做学问。 就比如现在程晏着一袭青衫,无任何纹饰,浆洗过数次,这只是妙娘当初为他做的,他倒不是因为是妙娘做的,而是因为这衣服浆洗数次,反而觉得服帖。这和当年妙娘看到的他完全不同,他那时最喜锦衣华服,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可谓是标准的权贵子弟,现在看着倒像是个久经洗炼的读书人。 妙娘让下人先带孩子们下去,她则把绿豆糕悄悄放在程晏桌旁,在一旁歇息。 程晏头也不抬的问:“今儿玩的如何?” 原来发现自己了啊,妙娘笑道:“当然好了,俩个小的吃了好些东西,还有买了不少小玩意,我还带他们游湖,但没游多久就回来了。” “这样的生活也挺好,过些日子江宁最是暑热,我欲打算去庄子上消暑,你待如何?” 妙娘抚掌而笑:“这当然好,说真的,我都厌烦用冰了,若有那等天然凉丝丝的地方,这对于我这样苦夏的人而言就更好了。” 程晏这才放下笔,认真道:“你喜欢就好。” 他话音刚落下,外边就有人说皇甫氏过来了,妙娘连忙出去会客,皇甫氏这些年倒是发胖了不少,只是眼圈发青,脸上有斑,她二十一岁才成婚,今年三十多,面皮虽然没有皱纹,但是整个人看起来很没精神。 “弟妹,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可有什么事情?”妙娘望了望天,晚霞密布,红云似火烧一般,这已经是傍晚时节了。 皇甫氏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