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自己有多饿,低头吃了起来。 饭菜的味道不错,就是不知道是因为饭菜本身味道好,还是因为她太饿了,又或者是因为是蒋树给她买的。 “慢点吃。”蒋树怕她噎到,左右看了看才想起来忘了买水,刚才那瓶已经喝光了,他站起身,“我去买水。” 厘央摇了摇头,指了指不远处的采访车,“我带了保温杯,里面有温水,在双肩包里。” 蒋树走过去帮她拿保温杯,打开采访车车门,问里面的同事:“哪个是小央的包?” 同事们吃着蒋树买来的饭菜,全都极为热情,立刻把厘央的包拿了过去,随口道:“有树木标志的东西都是厘央的。” “嗯?”蒋树接过双肩包,低头望去,发现双肩包的肩带上有一个绿色棕榈树的布贴。 同事解释,“我们的背包、相机经常都是同一个款式,容易弄混,所以会做个标记,免得拿错了,厘央的标记就是树。” 蒋树怔了一下,抬头望去,厘央正在打电话,微微低着头,脸小,肤白,额头上沾了一点灰尘。 蒋树福至心灵,忽然明白了什么。 如果那天厘央醉酒后说的话让他满怀疑问,他现在就都懂了。 蒋树的心脏像被什么敲击了一下,发出震颤的轰鸣,既麻又暖。 他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回去,厘央正好挂了电话。 蒋树目光落在她手机的挂坠上,那里有一颗小小的常青树。 蒋树目光顿了顿,看向厘央放在旁边的照相机,照相机的边缘贴着一张贴纸,是一颗卡通松树图案。 无一例外都是树。 他想起了那天在备忘录上看到的灯塔和树的图案,原来是十三镇那片海上的灯塔,和十三巷巷口那棵本不该存活在那里的椰子树。 他在厘央旁边坐下,顿了片刻,才想起把保温杯递给厘央。 “怎么了?”厘央见他不说话,歪了歪头。 “没什么……”蒋树看向厘央,低声说:“就是觉得我们小央太辛苦了。” 蒋树不敢想,如果他是厘央藏在心里的那棵树,那么厘央这些年该过得有多难过。 厘央以为他是说今天采访的事,把掉落的发丝拢到耳后,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道:“今天特殊情况,平时不用这么累的。” 蒋树轻轻点头,揉揉她的脑袋,声音干涩,“以后不会让小央这么累了。” 自从知道小姑娘因为他独自伤心了很久,又因为他的粗心大意,把心事藏在心里,内疚了那么久,他就恨不能对厘央更好一些,是最好的那种好。 厘央心脏露跳了半拍,低头胡乱拨了两下饭菜,转开话题问:“你去探班看到迦姐了么?” 她不像刚才那么饿了,吃的速度慢了下来。 “看到了。”蒋树笑了一下,“迦姐说我新耳饰挺别致。” 厘央疑惑抬眸,看了看蒋树的耳朵。 蒋树的耳朵干干净净,别说耳饰了,连个耳眼都没有。 “什么新耳饰?” “牙印。”蒋树瞟了她一眼,“迦姐说一边一个挺对称的,咬的人很有艺术天分。” “……”厘央噎了一下,呛咳两声,又故意挑衅,“既然迦姐也觉得我很有艺术天分,那我以后要不要多多练习?” 蒋树轻轻扯了下她的耳朵,笑意温柔,“行,别人是舍命陪君子,我是舍耳朵陪小央。” 厘央莫名不自在地移开视线,“你怎么一直不摘墨镜?” “啊。”蒋树声音闲散,把墨镜摘了下来,“这不是怕给你丢人么。” 厘央转头一看,蒋树左边眼角有一片乌青,她这才注意到蒋树嘴角也有些破皮,不由紧张起来,“跟人打架了?” “嗯,跟许焰生打了一架。”蒋树语气轻描淡写,嘴角还噙着一点笑意,“以前就想打了,隔了这么多年可算痛痛快快打了一次。” 厘央略微惊讶,“你们以前就认识?许焰生不是一直在国外,今年才回国么。” 她身为记者,手里还是有些消息的,许焰生现在是最受关注的新锐导演,他的资料厘央也看过。 “出国前他在十三镇的高中读过一段时间。” 厘央犹豫了一下问:“他是迦姐的初恋?” “不是初恋,没恋。”蒋树转着手里的墨镜,“不过他的确喜欢过迦姐。” “迦姐应该也喜欢过他。”厘央想了想,“不对,应该把‘过’字去掉。” “你怎么知道?”蒋树转头看她。 厘央眼睛弯了下,“那天采访的时候,迦姐朝许焰生的方向看了不下十次。” 蒋树这次没有否认,“小孩子知道的还不少。” 厘央皱眉,“你为什么总说我是小孩?” “因为你在我心里就是个小……”蒋树想到某种可能,顿了顿,改了口,“从今天起会把你当作大人的。”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