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与馥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心急如焚道,“那布帛上写,我父皇病重,他会不会……” 卫景朝道:“这便是我要与阿姐说的第二件事。如今我奉阿姐归京,带的有一万兵马。如今的京城,能为太子所用的禁军,大约亦是一万人。” “所以为了尽早救出陛下,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争取早日到达京城,勤王救驾。” 他没再向孟与馥灌输想法,开门见山说了自己的目的。 孟与馥信不信他的话,没那么重要。一个没有任何根基的公主,与洛神的地位,全然无法相提并论。 孟与馥便道:“那就再快些。” 她眼睛里藏着担忧。 她对父亲纵然有许多不满和怨恨,但终究是亲生父亲,年幼时给过她宠爱和幸福的生活。 她还是不希望他枉死。 卫景朝点头应了。 他的母亲,亦被太子关押起来,如今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 回到营中,他便让人传了这个消息,命众将士全力行进,前往京城勤王救驾。 随即,让人往凉州城传信,另拨三万士兵入京勤王。 于是,从安庆至京城,剩余八天的路程,生生压缩到五天。 二月初七下午,一行人到达城外。 望着巍峨依旧的城门,卫景朝眼神微凛。 他看到,城楼上把守的士兵,已换了一波人,跟原来的大不相同。 看来,这京城的风,还真是不简单。 但他只当做一无所知,派人按照正常流程,往宫中递了折子。 不出意外,这封折子宛如石沉大海,毫无音讯。 卫景朝又连呈送三道奏折,结果三道都没有回信。 卫景朝按兵不动,等了三日。 三日后,孤身入了京城,先回长公主府见母亲,却只见长公主府上贴了封条,寂寥无比,门可罗雀。 又问了二三路人,得知长公主被太子召进宫中,和洛神公主囚禁于一处的消息。 二月十一。 卫景朝掌握全部消息后,带一万精兵,攻入京都,直逼皇城。 号称勤王救驾,若太子放出皇帝和公主,便即刻退兵。 太子不肯,亲上城楼督战。 经过半日血战,养尊处优的禁军终究敌不过凉州铁骑,惨败而归。 皇太子在逃跑途中,跌倒时不幸碰上一把竖着的刀,被刀刃贯穿身体,意外惨死。 皇帝被救出来当日,身体已病弱至极,只来得及说一句:“太、太子……” 洛神公主泣道:“父皇,那不忠不孝之辈,已被上天收了去。” 皇帝一口气被打断,再也提不上来,死不瞑目。 甚至没有来得及托付江山。 皇帝死了,太子也死了,皇帝又没有其他的儿子,皇位一时间悬而未决。 按照血缘来算,皇帝在宗室中最亲近的当属弘亲王孟允章,但满朝文武及宗室子弟都厌恶他荒唐,默契地没有一个人提起由他继位之事。 可是,若绕过孟允章,立其他宗室子弟为新帝,亦不太合适。 三省六部众人挠烂了头皮,都没法子想出来合适的理由。 如今朝政仍由洛神公主代摄。 这日廷议,终于有人提起此事。 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老头,义正辞严道:“公主,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大行皇帝驾崩已逾七日,明日便是安葬之时,新帝之事却悬而未定,实非吉兆还请公主殿下及时与诸位长官商议此事。” “否则,明日大行皇帝下葬,堂堂一国之君,竟无摔盆打幡之后辈,何等凄凉。” 他一身傲骨,正气凛然。 洛神坐在帘子后头,脸色微沉,声音更是淡漠:“先帝有儿有女,用不着别人的子嗣摔盆打幡。此事本宫早有计较,阿姐自匈奴归来,未曾与父皇相处一日,实在可惜。明日便由阿姐摔盆,本宫打幡,有何不可?” 她积威甚重,向来说一不二。 朝中人人皆唯唯诺诺。 唯有那老头继续质问:“那皇位之事该当如何?莫非也由公主殿下越俎代庖?” 洛神语气微冷:“那诸位有什么人选推荐?” 满殿无人吭声。 站在最前排的宗室子弟们,更是纷纷低下头颅,努力减少存在感。 “宗室本就薄弱,若是有合适的人选,本宫岂会拖到今日?” 宗室们只能又缩了缩脖子。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