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锋走了,找房屋中介看房子去了。 白雁站在窗口,看着他走了很远,才抽了下鼻子,无奈地用另一只稍微完好的手拭去脸颊上的泪。她真的很为冷锋的关爱感到温暖并贴心,她也不古板,如果冷锋是个陌生的男人,出于节省的角度,她能接受男女合租。 可是他是冷锋呀! 一旦两个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那就是代表她正式答应冷锋的追求,虽然冷锋不会勉强她,但她也过不了自已这一关。 享受别人的付出,却不回报,这不是白雁做人的原则。 她现在可以开始接受一份新的感情吗? 白雁摇头,她不是矜持,也不是观望,她是......真的觉得自已和冷锋不合适,因为她父不祥,因为她的妈妈是白慕梅。她不能在每一次恋爱开始前,都对别人说“你去云县调查一下我的情况,然后......如何,如何......”这些都是她无法启齿的痛。她可以背负,别人不一定可以。 冷锋失去双亲很早,在姐姐的照顾下长大,但在他心里面,对父母之爱非常非常的渴盼,这就让他对未来的岳父岳母的期望很高。这样一个苦孩子,她怎么能让他去面对她那个惊世骇俗的妈呢? 记得那次在电力部疗养院出外诊时,冷锋曾经笑着说白雁任性,是不是给爸妈宠坏了?那口气很羡慕很向往。白雁就在那时,听了心头一抽。 适合冷锋的女子应该是双亲健全、恩爱、和美,把女儿宠得像公主般。爱屋及乌,疼女儿,必然疼女婿,视冷锋如亲生儿子一样,嘘寒问暖,关怀备至。逢年过节,一家人一起,丈人和女婿对饮、畅谈,女儿和妈妈在厨房里忙碌,笑声飘荡得很远,很远...... 她能给冷锋这些吗?答案当然是“不能”。 明天是因为白慕梅,不能和她相爱;康领导是因为白慕梅,以爱为名报复了她。 白雁不敢尝试答应冷锋追求之后,当他知道了白慕梅,不堪接受,再与她分手这样的一个结果了。 白雁现在真恨老天捉闹,她一个人租公寓也好几年,从来没出过事,怎么偏偏这会儿遇到个抢劫犯呢? 人背的时候,喝凉水也碜牙呀!白雁感叹,心里面悄悄琢磨着,该找个什么合适的理由,既能打消冷锋合租的念头,又能让冷锋感到不受伤害。 冷锋在外面转到中午,下过雨之后,温度又降了几度,他冻得鼻子红红的回来,带白雁去吃火锅,边吃边把看房子的情况说了一遍。 租房子也是讲缘份的,这心急火燎的,还真找不着合适。 白雁用一只手别扭地挑着滚烫的年糕塞进嘴巴里,咝咝地直抽气,“不急,这抢劫犯的事一出,我那小区加强了保安力量,以后不可能再出事的。你其实没......” 冷锋瞪了她一眼,打断了她,“这个问题,我们还需要再讨论吗?” 白雁噤声,埋头吃菜。 “吃完,我送你回去午睡,我继续出去找。”冷锋把她空了一个角的碗再次填满了菜,白雁瞅着他体贴入微的动作,心里翻江倒海,起伏个不停。 小的时候,在雨中走路,总爱挑着积水多的洼处走,不然就爱挑窄窄的路芽子,像走钢丝似的,时不时滑一下,啪地摔倒在地,爬起来,继续走。 人大了,其实也是这样,明明眼前有宽敞大路,却挑崎岖泥泞的小道行。 人生不曲折,还叫人生吗? 可是,谁是宽敞大路?谁是崎岖小道? 白雁喝了一口汤,辣得直吐舌头,眼泪都下来了。 冷锋看着她那样,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温柔地笑笑。 两人吃完回公寓,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柳晶提着个行李箱,像个流浪儿似的蹲在大门处,两眼怅然失措。 一听见脚步声,柳晶缓缓抬起头。“雁......”她像看到个救星似的,上前抱住白雁,“求求你,收留我两天,好不好?” 白雁洞察分明地斜睨着她,“是不是做什么见不得光明的坏事了?” 柳晶吓得花颜失色,忙捂住白雁的嘴,对着脸色不太好看的冷锋呵呵一笑,“冷医生,雁她胡说八道,你别当真。呃,雁,你的手怎么了?”柳晶低头,这才发现白雁包在纱布里的手。 白雁心里面因为柳晶的出现,悄悄松了口气,她不方便开门,把钥匙递给了冷锋。 冷锋开了门,看着柳晶提着行李进来,一叹,好了,他不必着急去寻房子了。 “我的妈妈呀,这是真的。”白雁说得很轻描淡写,柳晶还是吓得不轻,然后,她一拍胸膛,“雁,那从今天起,我就搬过来保护你。” “到底谁保护谁哦?”白雁取笑道。 柳晶脸一红,低下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