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冲着寝殿的方向去了——仿佛是要去找云岚的样子。 裴彦看了一眼灰奴跑走的方向,心中拂过了太多惆怅,又或者是酸涩。 他浑浑噩噩在椅子上坐下,自从知道云岚离开之后,他感觉眼前一切都隔着一层朦胧的纱一般,连感觉都是模糊而不真切的。 他觉得自己在做梦,可理智告诉他,一切并非是梦,一切全都是真的。 . 收回目光,他看向了面前的卫融,却被他这浑身是汗连头发都汗湿的样子给惊了一下,他眉头微微皱了皱,正想说什么,眼前的卫融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罪臣前来请罪!”卫融声音焦虑又急迫,“臣在城外与娘子一起撞见了平侯谢瓯还有一个崔家人,娘子现在被他们带走了,臣……臣罪该万死!” 裴彦迟钝了一息才意识到卫融在说的是什么意思,之前宝言进来通传的那句话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在他心里猛敲了一下。 可他一时间竟然都不知道要问什么了。 是问卫融怎么遇到的云岚? 或者问他为什么要带着她去城外? 还是去问……为什么谢瓯和崔家人带走了她? 他感觉头痛欲裂,脑子里面一片乱乱纷纷,却又无法思考。 他听到灰奴在寝殿那边发出了吵闹的叫声,它似乎不知道云岚走了,它在寝殿里面找人,它的叫声尖锐得让他感觉头疼。 他靠在凭几上,看向了宝言,想了许久才慢慢地开口:“去把灰奴抱过来,别让它在里面吵。” 宝言应了下,便往寝殿走了过去。 . 跪在面前的卫融跪在地上许久没有动,他听着宝言的脚步声走远了,不过一会儿又听着他抱着一只喵喵叫的猫儿重新回来。 他悄悄地抬眼看了裴彦一眼,只见他把一只大狸花猫抱在了怀里。 就在他咬咬牙准备把事情从宫门口开始重新说一遍的时候,他听见上首的裴彦声音生涩地开了口。 “你现在拿着朕的手谕,调兵去追岚岚。”裴彦没有问云岚为什么离开,也没有问卫融是怎么和她一起去了城外,他略过了中间许许多多值得问询的地方,直接跳到了最后,“再给向稼旨意。”他看向了宝言,“现在就传旨,三皇子裴赟四皇子裴骏,即刻起贬为庶民,关入大牢待审。” 宝言恭敬应下。 而跪在地上的卫融还有些懵。 裴彦摸着怀里的那只胖狸花猫,声音渐渐明晰起来。 “现在就去吧!”他道,“但不可打草惊蛇,若发现了他们所在之处,不要贸然进攻,岚岚的安危是最重要的。” 卫融这才听得明白了——没由来的,他心里悄悄松了口气,于是便如往常一样应了下来。 . 裴彦挠了挠灰奴的下巴。 方才焦躁的猫咪这会儿终于安静了下来。 可它没有如往常那样放松地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应当是发现自己的主人不见了,所以不安。 裴彦看着宝言和卫融一起退了出去,便把灰奴放在自己胸口坐了,自己往后仰躺了下去。 昭华殿中有层层叠叠的华丽幔帐,躺在席上抬眼看,便能看到幔帐上精致的装饰,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妩媚。 他想起来他与云岚在昭华殿中的日日夜夜,他想起来他与云岚这三年来的每时每刻。 可她走得那么坚决,连猫也不要了。 “你主人走了。”裴彦摸了摸灰奴的脑袋,他感觉眼前有酸涩的朦胧。 灰奴从他身上跳开,四处张望了一下,又朝着寝殿的方向走过去。 裴彦躺在席上,看着灰奴跳过门槛走出去,闭了闭眼睛,觉得头一抽一抽地疼痛起来。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