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给我最后一次尝试的机会,这次不行就算了。” 手机那头停顿了几秒,像是有些吃惊。 “你同意了?” “教授……不要说得我那么执迷不悟,非得掐着人不放。”纪茵深吸几口气吐出来,愤怒难过的情绪退去后,强烈的疲惫感袭来,她开始感到了怀疑,对自我,对未来。 也不知道是药物,还是生病时这种极端的情绪变化是常态。 纪茵:“我好累啊……” 她开始回想,这一路走来,工作也是这样,好好的一个恋爱,谈的和谍战片一样,你猜我猜,工作上的难处痛苦还能和徐嘉树说说疏导疏导,可徐嘉树呢?能和谁说? “我不敢告诉我爸妈,也不敢和闺蜜说,金姐倒是豁达……” 兜兜转转的,倾入那么多心血,又以为看到了成功的曙光,还真就觉得他变好了一些,结果全是骗局。 纪茵:“我真的好累,工作没有了工作,现在连感情也是真真假假。” 最后一次,她心想,就最后一次。 无论结果如何,都要出一口气。 纪茵:“要是真失败了,您就送他去精神病院,他看他的病,我看我的病。” “行吧行吧,话都说这份上了。”何教授连连叹气,“你那边得到什么信息就告诉我,到现在他为什么塑造你,最根本的目的,以及内心什么情况,都不太清楚……还有,觉得不对就跑。” “嗯嗯嗯,麻烦你了。” 何淑英:“你现在有什么计划吗?” “先和他玩这个游戏,他会抛出诱饵,肯定是觉得我赢不了,我对心理没什么研究,所以还得求您帮忙……徐嘉树这人虽然阴险狡猾,但有点是好的,就是说到做好,我赢了就把他拖来看病。” “行。”何教授答应下来,“但是中途我觉得不对会叫停报警。” “真的太麻烦你了。”纪茵觉得特别不好意思,“还耽误您时间来掺和我们的事情。” 何淑英:“没事,研究徐嘉树这种人的心理,也是我工作内容之一,说不定以后会对犯罪心理的研究有帮助。” “我在他身上看到秩序和无秩序的混合。”何教授说,“这是一个很神奇的现象,他一方面遵循社会道德法律标准,但另一方面又时时刻刻想要去破坏杀人,所以我觉得你会认为他变好,也不是没有道理。” “我有分析过他的养母是如何把这套规则烙在他身上——时时刻刻的看顾,并提出要求让他执行……为什么到你这里,类似的处理方式,你却会被他反塑造,处于一种被控制的情况,和他养母情况完全不同……或许是因为你们身份的不对等。” 纪茵:“身份的不对等?” “父母与子女天生会有一种类似统治阶级的关系,所以在养母与他之间,养母地位是天然强势的,但是你不是……如果真要玩这场游戏,能赢一定要赢。” 纪茵:“嗯,我一定会赢的!” “对了,教授,我觉得很奇怪,他为什么非要我玩这个游戏,按照您说的,他相当于把一个能翻盘的机会交到我的手里,明明这场关系里面,他一直都是处于主动地位。” “应该是我的出现让他有了很强的危机感。”何教授说,“我和你有很大的不同,你会因为感情,而不想做出太违背他意愿的事情,但我不会,一旦我发现他有可能做出危害社会的举动,我就会把他强制送医。” 何淑英:“你会找我,难道不是因为潜意识里面觉得没有办法了吗?” “你给我的这些资料,看起来从各方面证明了徐嘉树这个人有反社会型人格障碍,但换个角度,在旁人的眼里,他是很正常的,甚至还充斥着正能量,见义勇为锦旗都拿了两条。”她顿了顿,“你知道他以前当过刑警吗?” 纪茵非常吃惊,“什么?” “鄂城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手机中传来书页翻动的声响,“干了两年。” 纪茵想起他对于何海峰以及后续几个事情中的敏锐程度,“我擦,是说他这么分析得那么头头是道。” 何淑英:“他对外界营造出了很好的形象,到现阶段,他身上也没有证据表现他伤人了,强制送医说实话,还有点难度,再加上他身边也没有亲属。” “在这里,对于他的处境可以产生威胁的除了我,就是你,你又很容易拿到那些证据,肯定优先解决你。” 何淑英:“你这么盲目,洗脑你又不是什么难事。” “我哪里盲目了?”纪茵愤愤不平的反驳。 “做坏事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肯定无法接受。”何淑英看着她,“但是如果是一件惩恶扬善的坏事呢?” 何淑英:“你说过,董成智掉下去后,你觉得他在观察你,你觉得是在观察什么呢?” “同样是死人,死一个好人和死一个坏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吧。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