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窍,到底走上了这条不归路……王爷,罪人是当真知道错了,不管王爷定什么罪,罪人都认,只求王爷不要牵连蒋氏门楣……” 谢容与看他一眼,“你说岑雪明给了你两块名牌,另一块呢?” 蒋万谦愣了一下,忙道:“罪人不敢欺瞒王爷,离开上溪前,罪人把两块牌子都交给了孙大人。” 谢容与又移目看向李氏,李氏十分惧他,畏然道:“民妇这里,只有这一块牌子。” 章禄之听到这里已是不耐烦,“啧”一声,径自揪住蒋万谦的后领,“还不老实交代?你把剩下那块名牌藏哪里去了?!” “名牌不在他那里。”不等蒋万谦回答,谢容与便道,“他带着名牌,反而不安全。” 这话出,青唯先一步反应过来。 是了,若蒋万谦带着名牌出逃,贼人追到他,正好能杀人销证,反之,若名牌不在他身上,不知被藏去何处的名牌永远是一个隐患,贼人反而不敢轻易动他。 到了最后的关头,这名牌,放在他人身上是护身符,放在蒋万谦身上却是催命符。 青唯问蒋万谦:“你把名牌交给孙谊年时,他可有说过什么?” 蒋万谦回想了许久,“他只说,他只想保住家里人的性命,早就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了。余下……就是交代了我一些出逃事宜,让我扮作府上的管家,由他庄子上的小妾为我做掩护,从小路出逃,如果被贼人发现,”蒋万谦说到这里,犹豫片刻,看了余菡一眼,“就先行离开,不要管他的小妾……” 饶是知道孙谊年负心薄情,余菡听了这话,心上似被狠狠揪起,“他真这么说的?他让你先行离开,不要管我?” 蒋万谦点了一下头,忙又道:“不过他还说了,他说他对不住你,说你一个原本该跟着戏班子走四海的戏子,被他拘在一个庄子上,陪了他这么多年……” “他还知道我陪了他这么多年!”余菡跺脚,又急又悲,“那他还说过会把我当自家人,会好好待我,临了临了,却是拿一匣金子买我的命!” 这话出口,谢容与似想到了什么,蓦地移目看向余菡。 青唯瞧见他这个眼神,立刻了悟,她问:“小夫人,孙县令最后除了给你一匣金子,还给了你什么?” “……只有一匣金子,再没了。”余菡道。 谢容与看章禄之一眼,章禄之会意,三两步抢出门去,余菡本来就在气头上,见状,猜到章禄之想拿自己的匣子,不管不顾就要追出书斋,无奈却被一名玄鹰卫制住,破口大骂道,“你们、你们这些当官的,平白拿人钱财,真是黑了你们的心肝肺——” 五年时光付之东流,数载的陪伴,她什么好都没落着,好在得了一匣子钱财,她可不能舍它予人! 章禄之很快回来了,他脾气急躁,耐不住将金锭子一一拿出,将木匣翻倒,径自往地上倒去,余菡忙挣开玄鹰卫,扑过去接,将金锭子一块一块拢在绢帕上,像是要拢住她这些年错付的年华。 木匣子空空如也,看上去什么异样都没有,章禄之屈指敲了敲,随后狠狠往地上一砸。 “啪”一声,木匣子裂开,底板错位,竟是隐隐露出一道暗格,卫玦眼疾手快,玄鹰刀出鞘,锋利的刀芒不偏不倚地撬开底板,露出里面一块完好无损的,镂有紫荆花的木牌,与李氏那一块一模一样。 余菡瞧见这块牌子,拢金锭子的动作顿住了。 这不是适才他们争论不休的牌子吗?不是主子夫人说,那块可以保命的牌子吗? 怎么会在她这里呢? 茫然中,她的耳畔忽然回响起适才蒋万谦说的话,“他说他对不住你,说你一个原本该跟着戏班子走四海的戏子,被他拘在一个庄子上,陪了他这么多年……” 她垂下眼,重新地,慢慢地归拢好她的金锭子,可这片金灿灿晃得她眼花,莫名像是瞧见孙谊年说这些话时,脸上那副惨然的笑,像是他每回在她的温柔乡里醉生梦死以后。 读的圣贤书,做的父母官,可惜因为一桩错案走岔了路,竹固山一场血戮后,他在后山垒起一方衣冠冢,也将自己的生念葬了进去,从此成了行尸走肉。 可行尸走肉也是人,到底还是贪恋那么一点温暖,五年的陪伴多少在他心上烙下了印痕,未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