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喇嘛道德上之素养,川口对之亦无好评:‘终身不娶之僧侣贵族,大都另有所欢,而低级军人僧侣生活之放荡,尤不堪问。普通迎神赛会之场,直是人欲横流之所……彼贵族僧侣貌似谨愿,而暗中营私舞弊,诡诈多端,盖皆假仁慈之面具以作恶者……高级僧侣生活极安适,各有私人第宅或庵堂,且有各类仆役七八十人者......’。 所以,现在这些僧官是混账的。但限于现实,你还不能一刀切的把他们全部干掉:在青藏高原这种恶劣的生存环境里,人是需要信仰的,除非真的打算在这块土地上搞无人区,否则对这里的教派就必须要容忍他们的存在。 但是,容忍这些教派的存在,就意味着一定得在这块地方驻军,这个费用就海了去。若是再考虑到雪区这会顶天不过两百万人口,还要对这两百万人口轻徭薄赋......最后收支相抵,肯定是得不偿失。 所以,从纯粹功利的角度来说,就算是要把雪区纳入统治,最省事的,就是学习我大清的做法,派个驻藏大臣就可以了——那些农奴过得生不如死,与我何干?真的没必要在保留当地教派的前提下去动人家的农奴制——这是极为吃力不讨好的工作。中央政府迟早都会受到反噬,也就是佛教徒的战斗力和星月教徒比起来差得实在太远,溅不起多少浪花罢了。 但......朱由栋长考了许久,最终长叹了一口气:我是人啊,虽然在我穿越过来这近三十年里,也耍了很多阴谋诡计,但终究,我是有底线的。面对这非人的制度,真的看不下去。 罢了罢了,费钱费军我认了,但是作为人,该做的事情还得去做。 “方正化。” “奴婢在。” “去把皇长子的老师,叫李嘉的,给朕叫来。” 他这次出巡,本着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想法,是把自己的两个儿子带在身边言传身教的。当然,因为其长子慈燚这会只有十一岁,次子慈焱只有八岁。所以为了学习的连续性,他们的老师中,也有全程陪同的。 因此,皇长子的老师之一,方山的大学长李嘉,此刻也在巡查队伍之中。 “皇上,这么晚叫学生来有什么事?哎呀,这重庆十月底的气候也不是很舒服啊,这会儿起来很冷的。” “哼,你这家伙这么多年来,好逸恶劳一直不改。学学你的同学们,他们有的做陆军,做海军,每日操练不辍。有的做锦衣卫,四方奔走。就你,朕让你做燚儿的老师,每日华服美食的,你还不乐意了呢。” “哎呀,皇上,学生在安逸的地方肯定会好好享受啊。若是把学生派到艰苦的地方,也是一样可以吃苦的。” “哦?此话当真?” “当真。等等,皇上,你又想把臣流放三千里么?” “扯淡!新加坡那地方是流放么?” “新加坡经过臣多年的建设,现在当然不是流放之地了。可是臣刚去那里的时候,真是筚路蓝缕,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一把泪啊。” “好了好了,本来朕方才还热血沸腾呢,经你这么一折腾,整个气氛全被破坏了。”说完这话,朱由栋直接把满桂的信件递给了他:“看快点,看完了说话。” “哦。”接过信件,一目十行的看完后,李嘉紧闭双目,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睁开眼道:“皇上是要学生去雪区做民政主官?” “嗯,朕想让你去拉萨做驻藏大臣,统领卫藏、康巴、安多三藏。” 原本一副作死样子的戏谑脸这会儿难得的认真了起来:“皇上要臣怎么做?” “保留当地寺庙和部分僧侣的前提下,摧毁当地的农奴制,将土地分给百姓,解放那里的农奴。” “皇上这是强人所难,这满将军的奏章里写得很清楚,寺就是城,城就是寺。哪有给人做手术又不能撕破衣服的道理?” “没得办法,我大明几百年都没有在那里设置流官,如果一下子彻底摧毁当地的统治阶层,雪区会大乱。而且,那个地方的百姓,从出生之日开始就信仰各种当地教派,怎么可能就这么突兀的一扫而空?说不得,你杀僧官解救他们,他们反倒要杀你为僧官报仇呢!” “......好吧,臣明白了。如此惨绝人寰之事,臣不能视而不见,此事,臣接了。” “很好,你去了那里,要重在宣传和引导,要让当地人从思想上转变,如此,才能长治久安。当然了,为了让那些僧官们心平气和的和你说话,朕除了调拨一队亲卫给你差遣外,也会让满桂尽力配合你的工作。” “是。”再次深吸了一口气:“臣何时出发?” “哎,慈燚其实很喜欢你的,这些年你也把他教得很好。这样吧,你跟慈燚好好谈一次,然后就尽快出发吧。相关的官身任命手续,朕稍后让方正化拟旨,加急送往北京吏部完成。” “是,臣领旨。皇上放心,满将军都下定决心解民倒悬,臣身为方山学子,亦当以此为念。雪区只要还有一个农奴,臣绝不生还中原!”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