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鸿胪寺卿程载礼,翰林学士孙光璐,宗正寺卿柴云。 三人有一个共同的身份,都是魏仁浦的学生。此时一同在阶下齐齐跪倒,一脸肃穆。 柴宗训说到:“三位卿家有何事?” 宗正寺卿柴云执礼到:“皇上,臣等三人共同弹劾领中书令枢密使魏仁浦九大罪状。” 听到这话所有朝臣均惊愕的看过来,魏仁浦晃了一下,险些摔倒,还好身边的翰林学士冯平扶住了他。 “大胆,”柴宗训喝到:“尔等的圣贤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竟敢弹劾自己的老师?” “皇上,”柴云抬起头来:“魏仁浦道貌岸然,大奸似忠,误国误民。圣贤书教臣等事君以忠,事师以义,正因此‘忠义’二字,臣等才更要弹劾魏仁浦。况臣身兼宗正寺,若眼见权奸误国而不加以劝谏,将来九泉之下如何去见先帝?” 宗正寺是管皇族的,大周开国皇帝郭威九族皆被后汉隐帝刘承佑夷灭。 柴荣继位后,挑了族帝柴云为宗正寺卿,论起来还是柴宗训的叔辈。 “皇上,”孙光璐附和到:“魏仁浦之罪恶,罄竹难书,臣等不吐不快,恳请吾皇将其治罪。” 柴宗训冷冷到:“好,朕就听听尔等这些欺师灭祖之辈说些什么,倘有一条不实,朕必治尔等之罪。” 鸿胪寺卿程载礼不慌不忙的掏出奏折,大声念到:“劾魏仁浦欺君误国疏。” “魏仁浦者,性非中正,地实寒微,估直窃取高位…” “仁浦少年之时入洛邑求取功名,其母遍借乡邻才得粗布一块连夜为其成衣,其竟将此衣扔入济水。此乃罪一,不孝也。” “皇上开办银行恩泽苍生,魏仁浦卖直获署理高位,好大喜功,贷不抵存,令百姓聚集御街怨怼朝廷,以至有伤圣德。此乃罪二,不孝也。” “仁浦开口必称圣贤,论对必言经典,以书生之身强署经济之事,以至于误国误民。此乃罪三,不智也。” “仁浦署理银行,本承诺随存随取,岂知贷不抵存,银库空虚,以至于百姓取钱不得咆哮公堂。此乃罪四,不信也。” 魏仁浦精神恍惚,一直站立不稳,身旁的翰林学士冯平小声问到:“枢相,你还好吧。” 魏仁浦硬吞一口口水,强睁着眼睛,呼吸急促的看着不远处的程载礼高声数落。 九条罪状一条条念完,程载礼总结到:“似此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礼不信不恭不良不智之辈,臣等羞与其同列庙堂。” 柴云和孙光璐跟着大呼:“臣等附议,恳请皇上即刻将魏仁浦拿获治罪。” 不待柴宗训开口,魏仁浦忽地大张嘴巴,惨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软了下去。 “枢相,枢相。”冯平急忙抱住他。 魏仁浦以手指天,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嘴唇嗫嚅几下,终于还是眼睛一闭,就这么昏死过去。 “太医,”柴宗训起身到:“赶紧传太医。” 一群大臣围在身边大呼:“枢相,醒醒,你醒醒。” 柴宗训下了台阶:“让开,都让开,给魏枢相一些新鲜空气。” 赵匡胤将众臣拉开,太医匆匆赶了过来,蹲下为魏仁浦把脉。 不一会儿,太医叹了口气,起身执礼到:“启禀皇上,魏枢相连日操劳,忧思过度,又加上急怒攻心,怕是,怕是不成了。” “什么?”柴宗训喝到:“朕命你即刻将他救醒,如若不然,朕就砍了你的脑袋。” 赵匡胤上前劝慰到:“皇上,枢相年近六十,自银行开业便日夜操劳。恰又遇上挤兑之事,顿感压力;方才几个学生一气,他哪还顶得住。” 接着他又转身大喝:“金瓜卫士,还不送魏枢相回府。” 侍卫急忙过来抬起魏仁浦,赵匡胤又吩咐到:“万公公,退朝吧。” 万华连忙高呼:“众卿退朝。” 柴宗训追着魏仁浦大呼:“枢相,朕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呀。” 魏仁浦仍是双目紧闭,没有丝毫动静,柴宗训一直追到大殿门口,才被赵匡胤和符彦卿拉住。 “想魏枢相一生忠心为国,”柴宗训叹到:“却因为银行之事,长子被打成残废,次子被弹劾,幼女被休,自家也被气了个好歹,是朕害了他,都是朕害了他啊。” “皇上无须自责,”赵匡胤劝到:“身为臣子,本就该为君分忧,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唯一遗憾的是,魏枢相未能死得其所,反被三个学生气死。” 此时所有大臣都已离殿,只剩弹劾魏仁浦的三人仍跪着。柴宗训自牙根里挤出声音:“尔等三人且先回去,等着朕发落吧。”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