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大人示下。” 赵普淡淡到:“把林仁寅带来的三万士卒全部杀掉,然后再将支援你粮草的豪强富户诛杀九族,之后上一道表给皇上。江南局势不稳,为一次性肃清残敌,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 几万条性命,在他眼中仿佛如蝼蚁一般。 “大人,可否留这几万士卒一命,便是流放到灵州牧马也好啊。”赵德昭求情到。平日里他见嘉敏对江南百姓非常友善,所以难免有恻隐之心。 “日新,”赵普低喝到:“你以为现在在做什么?你在谋逆,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大的罪孽吗?若不杀光这些士卒,如何证明你的清白?” 赵德昭低着头,只是不说话,赵普恼怒到:“你还在犹豫什么?还不叫王彦进和林仁寅进来。” “好吧,”赵德昭硬吞了一口口水:“王统领,林统领,嘉敏姑娘,请进来吧。” 几人一起进来,嘉敏见赵德昭面色有异,便问到:“公子,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赵德昭在她面前不敢狡辩,只能支支吾吾掩饰。 “公子听说江北守备空虚,以至于兴奋失态,还请姑娘和两位统领勿要见怪才是。” 林仁寅说到:“我等现在同坐一条船,唯公子马首是瞻,怎会怪罪公子。” “林统领高义,”赵普说到:“烦请公子颁布军令。” 赵德昭深吸一口气:“宋州交赵大人负责,务必在我军经过时保证畅通,林统领率军先行过江,镇守淮南,确保我军粮道无虞。王统领暂且在江南养精蓄锐,待淮南与宋州通道打通,便以最快的速度攻入汴梁。” “末将领命。” 这样的安排很合乎情理,宋州一线交给赵普去打通;林仁寅率领的不过是残兵败将,也就能帮着运送一下粮草;王彦进的铁骑军战斗力强大,最适合攻坚。 几人得令之后便按计划开始调兵,赵普目下得回到宋州去,临走之前,他重重的拍了拍赵德昭的肩头,接着头也不回的上船。 汴梁城中,赵德昭在江南举兵造反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正在进行最后部署,只为抓获狸猫换太子幕后真凶的柴宗训对此却不屑一顾。 先前一直关注赵匡胤冤狱,每每上书与他争辩的官员此时却三缄其口,一个个默不作声,朝堂上安静得柴宗训有些不习惯。 “老董,”柴宗训问到:“这些人平日里不就喜欢吵吗?眼下赵德昭造反,怎地没人喊打喊杀替朕平叛,也没人为赵德昭赵匡胤辩解?” 董遵诲说到:“回皇上,造反牵涉的干系太大,且消息并未坐实,百官自然只能作壁上观,如此将来也好有个退路。” “退路?”柴宗训微微皱眉:“什么退路?” 董遵诲拱手到:“皇上恕臣无罪,臣才敢说。” 柴宗训略有不满:“老董你什么时候学会跟朕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了,快说。” “回皇上,”董遵诲解释到:“若赵德昭造反是真,将来皇上平叛得胜,百官自是歌功颂德,连带跟着加官进爵。倘是,倘是赵德昭获胜,百官一样可以歌功颂德加官进爵,何必急于现在跳出来站队呢?” 柴宗训幽幽到:“朕都养了些什么东西,不过侧面也说明,朕只得民心,却不得官心,做一个好皇帝,难啊。” 董遵诲安慰到:“皇上即位以来,忙着收复河山,政务一律委于宋王,所以朝臣更亲近宋王些倒也不出意料。倘是带兵修整的潘曹二太尉,或是捉拿叛逆的曹大人,以及守孝在家的慕容郡公在此,早就要提兵平叛了。” 当然,朝臣也并非全部都是柴宗训想的那样。 譬如魏仁浦,因为赵德昭造反的消息未坐实,不敢在大殿上廷议,便单独求见了柴宗训。 “魏枢相有事不在朝堂上说,怎地散朝却又要见驾?” 魏仁浦说到:“皇上,赵德昭造反之事,虽是空穴来风,却也未必无因,还请吾皇早做防备。” 柴宗训心里得到一丝安慰,总算有个忠臣,口中却不以为然:“小赵自小与朕一同长大,和朕亲如兄弟,怎会反叛于朕?” “皇上,”魏仁浦苦心劝到:“谚曰‘白头如新’,又有俗语曰‘知人知面不知心’,况事关社稷安危,皇上还须防备才是。” 柴宗训笑到:“小赵一无兵二无粮,拿什么造反?枢相忠心为国,朕心甚慰。万华,将高句丽前儿进贡的老山参拿出来赐予枢相,将来朕须倚仗枢相的还多哩。” 魏仁浦正色到:“皇上,为君上分忧乃臣子本职,臣并非为赏赐才进言。” 柴宗训说到:“朕知道魏枢相的苦心,朕这便降旨虔城杨令公,时刻注意赵德昭动向,若他敢率兵过江,朕必杀无赦。”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