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已来不及,于是带着雁翎军往坡下飞驰,只见撤退之时骏马顺坡疾驰,可才飞奔出几里时,踏上那青碧草地时,马蹄下一虚,脚下的坡整片险了进去。 坡下,早设好了埋伏,挖好的坑里埋下了刀林,马蹄陷进去之时,连人带马皆被刺穿,血肉翻飞。 在骏马陷进刀丛坑里时,苏慕犹然难以置信,就这么……全军覆没了? 不甘啊! 想再度持枪大杀四方,可密集的刀丛连人带马都贯穿了,将军身死,闭眼之前,只见到上头有土屑填了进来。 抬眼望去,满天细雨冲刷不去周身的血腥味。逐渐的,他与他身后的将士们,尽数被坑杀于北坡下,黄土填埋去,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 只在最后的那一刻,最后一把土落下的时候,苏慕才愤然高喊,带着无尽的悲愤与怒意,是死不甘心的呐喊: “萧九,你诓我!” 尘风一过,黄土草没了,即便有再多的不甘,最终也随着黄土填埋,一切烟消云散。 遥望云城方向,听说乱贼被诛杀了,都尉黎橦立下了首功,乱贼被城主下令割下头颅,下令悬颅三月于城楼之上,以儆效尤。 仿佛,这一场大乱中,从未又过这一支雁翎军的参与。 十余日后,城中安定,百姓欢腾,就连雨也停了。 又是夜,月色澄澄的,傍着远山烟波,辉光悄然倾洒在这片山野中。 烟波蔼蔼,却是在远天一片黑云笼罩之下,月朗星稀也罩得漆黑一片,似此长夜,冗长得就像是在梦里一样。 只是山中多走兽,偶尔有惊起的獐鹿跑过,追前走后,惊动四野。林中獐子跑了几步,又放缓下来,回头颤动着那一对狭长耳朵,惊惧的望着来时的路。 山谷深处,一个身穿藏青袍,扛着一把长长镰刀的佝偻老者,缓缓从月下行来,此老者生来奇相,面貌狰狞,所过之处鸟兽皆惊。 直到,老者到了北坡处,抬起头看了看天,“吁”的一声长长叹出,头上的风帽被风吹下,露出那外露的头骨,老朽的面目带着死人一般的腐朽气息,那奇特的面貌上双眉如山峰高耸,于那山峰之上两条白眉长及肩颈。 这老朽,面露凶情,见面乌云闭月,星月无光,嘿嘿的怪笑了起来,“人不将人,死不将死,黄土盖不住冲霄汉的怨,黄泉渡不了死不去的魂……” 说着,老怪物将肩上的镰刀取下,一下,一下的朝着地上挖了起来。 镰刀锋利,刺入土地的声音就像是生生刺入骨血似的,就是这把勾人的镰刀,生生将埋在北坡黄土下的尸体一具一具的挖了上来。 月渐西斜,月影投下人间。 只见在密林之中,那道佝偻的身影一手扛着镰刀,一手拖着死尸的脚踝,一步步穿行进密林山谷中。 阴森森的身影就这么在林中拖着、走着,身后的死尸在地上斑驳出一道长长的痕迹。那死尸上,俨然只剩下半边面具悬于脸上。 远远的,只传来老怪物满足的一声长叹声。 “这样的尸体,用来泡酒、制毒……再好不过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