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的舒坦,又有了报复之后的快感,“她不是自诩良家女子吗,不是自诩清清白白看不起我吗啊?认为我配不上她家的药吗?那我就让她看看,比我更脏的活着是什么滋味。” 她说着笑了起来,但是眼中的委屈不减,怒气也更增,“我命运乖蹇被卖青楼,怨不得人,但凭什么谁都能践踏上我一脚,骂我贱人贱人贱人,她难道就不贱?如果不是她偷偷减了我的药,何至于……何至于……”她说着说着,却忍不住哽咽了起来,“何至于我病入膏肓,无药可治。” 小云雀看着文嬛儿,但一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就是文嬛儿当初每日送药过来时候的嘴脸。 文嬛儿提着食盒送药来,每日便要小云雀早早的在后门等候,一到来的时候就将那食盒随随便便塞到她手里去,白眼更是少不了。 可文嬛儿是文大夫的女儿,文大夫妙手仁心肯医治她这种肮脏女子已经是仁慈了,小云雀也不敢怠慢这个药店来的小娘子,只能默默的忍受她的白眼以及冷嘲热讽。 “每日每日的都叫我来送送送,你这种肮脏的女人就不该踏进我家医馆。” “不要脸的娼妓,爹爹真是老糊涂了,一辈子爱惜名声,怎么还肯为娼妓医治,也不嫌污了名声,还为你伪了张药方让外人以为你只是风寒,真真不要脸,害人害己的娼妓。” “你自己也不嫌自己脏得很?我可是正正经经的良家女儿,还得来伺候你这种人,你知晓什么叫清清白白吗?千人枕万人骑的货……” “娼妓娼妓娼妓,这样的话文嬛儿说了多少遍?但是,这些我都可以忍啊!”小云雀口述着这些过往,瞠大了双眼看着苏青鸾,她指着自己的心口,两行泪水忍不住与愤怒委屈一并流下,“为了治病我什么都能忍,可是我忽然某天听人说玺爵爷的风流病好了,可我……却日益严重。” 苏青鸾眉心拧了起来,看着文嬛儿,正好又与萧九的目光对上。 小云雀勾着唇阴狠的笑着,“我后来才知道,她就是看不上我这种风尘女子,偷偷的把方子里那味药引给减没了……你懂那种,恶臭着死去的痛苦吗?” 她身为风尘女子,患上这种病的也不鲜见,“楼里有个年迈的老姑姑,就是患上这种病被赶出去的,临走前我还去看了她,全烂了臭了。当了一辈子玩物,被那些个臭男人玩腻了的,为什么就要惩罚我们如此肮脏的死去,为什么?” 小云雀停了下来,将喉咙的酸楚强行咽了下去,她依旧在得意,“你说,文嬛儿有今日是不是活该啊?现在谁也别笑话谁了,她还有脸说自己良家女儿清清白白吗?她哪里清白了!” 说着,小云雀摊着双手往外面走去,颓唐不堪,有种如释重负却又沉重无比的笑声在外面徘徊,“谁也别笑话谁,她比我还活该,就是活该!侮辱她的是张赵和麻子,与我又何干,我都说了你查清楚又怎么样,又能怎么样?” 苏青鸾有那么一瞬间的无力,听着小云雀这些话,她沉默了下去,可又不甘的开口,“不能怎么样,但最起码能让死去的人,明明白白的死,让文大夫的下落最起码有个分明。书生的香味……出自青楼,绝不会错的。” 说完,她追赶了出去。 当她追赶出去的时候,萧九派去报案的人已经惊动了韩赟,韩赟一身官服,此刻正带着人往这边来,正好和小云雀碰了个正对面。 看到小云雀这样一身肮脏与颓唐的模样,韩赟上前去问:“我的小心肝,你你你,你这是掉馊水里去了?” “你给我走开。”小云雀一把推开韩赟,恶狠狠的吼他,“你惧内还来逛青楼,你和那些臭男人有什么区别?我早烦你了,猪一样的玩意。” 小云雀自忖难逃了,何况病重加深无可医治,这会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韩赟一脸莫名其妙,正好看到苏青鸾也从里面出来,端起了架子问:“苏青鸾,叫你查案查案,你这案查成什么样了。” 苏青鸾倒止步不前了,斜倚着背后墙面,长吁了一口气,“大人,查案查案,自然是为了案子的真相来的,我可不会平白无故拉你的红颜知己塞进馊水桶里去。” 苏青鸾这叫什么话,韩赟一阵难堪,指着小云雀,但她一身恶臭韩赟也不敢上前去,于是只能问:“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这说来可话长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