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伞,跌跌撞撞地出门。 她受不了了,她此时要去见掌印!她想看看他,就看看他,看一眼也好…… 她真的好怕。 远处,好像有一个人提着灯。容宛吓了一跳,却发现那人在雨中,站得笔直,撑着一把伞。 那伞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雨水顺着伞骨流下来,看不清男人的表情。 她吃了一惊。 掌印? 天气这样冷,他怎么还不回去? 来等自己的? 她一步一步走过去,就连被雨水溅到了也浑然不觉。 她觉得那路程很漫长。灯光微微闪动着,裴渡发现她来了,也朝她走过去。 还有几步路的时候,容宛向抓住自己命一般奔过去,却没有扑进他的怀里,在他面前猛然停了下来。 她抬起一双深黑的眸,眼角还有泪痕,颤着声音道:“掌印怎么不回去睡觉?” 裴渡依旧是笑吟吟的模样,伸手递给她帕子。 “知道你会做噩梦,”他慢悠悠地说,“所以来等你。” 他说得风轻云淡,像是外头不冷一般,像是没有等她一般。 她不理解,为什么他在外头等她这么久? 容宛尴尬地接过帕子,尽量让自己别哭,泪水却大滴大滴掉下来,掉得更凶了。 在掌印面前哭得这样伤心,真丢人…… “夫人又梦魇了?” 他皱眉问。 容宛见他脸上没有笑的表情。他的脸笼罩在伞的阴影之下,看不清喜怒,声音也沉得骇人。 容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那个……”她绞着双手,扭扭捏捏地开口,“明天……” 裴渡接过她递给自己的帕子,上面有些湿润,他没想到她会掉那么多眼泪。 这梦定吓到她了。明日马上给她找大夫,给她看看是不是心神不宁。 他立马道:“明天我一早就去买一批丫鬟给你,你去挑。” “今晚,我、我,”容宛磕磕巴巴地开口,“我……” 裴渡挑眉:“夫人怎么了?” 容宛心想豁出去,大着胆子说出来:“掌印,我、我能不能在你屋子里睡一晚?打、打个地铺就好。” 她很紧张。 裴渡低低地笑了一声。 容宛弄不清他是什么意思,疑惑地看着他。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裴渡偷偷拿容宛擦过眼泪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 “就这点小事。本督让全顺去帮你拿床被褥来,今晚本督睡地上。” 容宛以为自己听岔了:“啊?” 掌印、掌印为了她自己打地铺? 容宛还要说话,却只听裴渡说:“走,进屋。” 暖气扑面而来,容宛刚刚进屋就打了个喷嚏。 “阿——嚏!” 她不住地打着喷嚏,估计是方才没穿外衣,只穿着一身中衣。 裴渡皱眉看着她一身泥污,外头的小太监全顺早已拿了干净的衣服,容宛自觉走到屏风后,露出半个脑袋来。 裴渡将干净的衣裳递给她,她迅速换上,同时好奇地打量着裴渡的屋子。 司礼监掌印太监的屋子就这样?她还以为有多奢华。 书本倒是多,一书架的书,墙上都挂满了画。她之前扫了一眼,觉得实在是文雅无比,不像是掌印太监的屋子,反而像个文人墨客的书房。 与自己的屋子很像。她也喜欢书画。 容宛想,看来掌印与她或许能成为知音,又爱看书又爱作画,可不就是知音? 她换好衣服,只身着雪白的里衣就走了出来,手脚冰凉,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她好像有些畏冷,额头还有些烫。 睡一觉就好了罢? 裴渡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全顺,给夫人熬碗姜汤来。”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