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伤还没养好不要紧,可以先回京,慢慢的养,他伤未好之前,他绝对不用朝事打扰他,又说只想让他趁着养伤期间,先熟悉熟悉朝务,就躺在床上,一边吃着葡萄,一边随便翻翻折子就行。 宴轻置之不理后,他一把年纪,在信里跟宴轻哭诉,说太后娘娘自从萧枕谋反那日受到了惊吓后,身子骨便有些乏力,更加之听闻小侯爷受了很重的伤,又着急上火,忧急如焚,如今小侯爷总也不回京,太后想小侯爷想念得紧,茶不思,饭不吃,眼看到了夏季,一天比一天炎热,再这样下去,怕是要闷坏了身子,他十分担忧太后身体云云。 而这一日,凌画正好也收到了太后的书信,太后的亲笔信,字里行间,也在问她和宴轻什么时候回去,如今已入夏了,难道要等到秋季?她可真是想他们了。 凌画将信拿给宴轻看,宴轻无奈地揉眉骨,“回去吧,这一封封的书信,也躲不了清净,烦死个人。” 凌画也是实在没想到会这般被人催着回京,本以为在幽州养个半年伤,再慢悠悠回去呢,谁知道这伤养的,太多人关心了。 于是,二人将端阳留在了幽州守军,带着一众人等,回了京城。 临别那日,端阳抱着宴轻的大腿哭,“小侯爷啊,您怎么能扔下我一个人在这里?不要啊,我也要回府。” 宴轻嫌弃的不行,“你没断奶吗?” 端阳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宴轻没好气,“瞧你这点儿出息?以后你就留在幽州了,不是你自己,我让黑十三跟着你。” 端阳睁大眼睛,“黑十三?” 宴轻“嗯”了一声,“他将功赎罪,以后我让他跟在你身边。” 凌画也意外,她都把黑十三给忘了,恍然想起,黑十三那会儿是躲来幽州了。 宴轻对上凌画疑惑的视线,轻咳了一声,“那个,他当初将你扔下烟云坊的二楼,后来我找到了他,收服了他,让他潜入幽州,那日谢云用地下令毁了温行之粮仓,他也出了力,就是没敢出来见你。” 凌画明白了,“黑十三桀骜不驯,你将他打服的吗?” “嗯,为你报了那日的仇,后来觉得他还是个可用的人才,会很好使,便留了他。”宴轻道。 凌画点头,他瞒她又不是只这一桩事儿,再说黑十三是苏楚的亲哥哥,她也没打算揪着他不放,否则也不会连他这个人都快给忘了。 宴轻见凌画没恼,便对端阳踢了一脚,”端敬候府不养废人,你出息点儿,否则以后逢年过节也不准你回家了。” 他说的是回家。 端阳立马闭了嘴,乖乖爬起来,再也不敢抱着宴轻大腿哭了,因为他至今记着,当年被小侯爷打发走的那些人,至今都没回府,因小侯爷说了,他娶妻了,妻子带进府的人多,端敬候府没他们的地方了,他们这些年都在外面过的挺好,别回去吃他府里的大米了,养一堆人让他怪累的。 他还能逢年过节回去,就、就知足吧! 于是,端阳可怜巴巴地目送凌画和宴轻马车缓缓离开幽州城,向京城而去。 黑十三从暗处出来,拍了拍端阳肩膀,嗤之以鼻,“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 端阳回头瞪他,“你管我呢?我家小侯爷说了,你以后要听我的,我让你往东就往东,让你往西就往西。” 黑十三点头,“行啊,我没意见,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可出息点儿吧!” 端阳:“……” 他抹了抹眼泪,“你就没哭过?” 黑十三想说没有,但忽然想起了那日他将凌画扔下烟云坊的二楼,后来他弟弟哭着骂他要跟他断绝兄弟关系,之后扔下他就跑了,拦都拦不住,他伤心的不行,也想哭,就不说话了。 端阳喂了一声,“你弟弟还没原谅你?” 苏楚去年参加科考,榜上有名,少夫人当时在江南忙的不行,但依旧让人给苏楚谋了个好地方去做父母官。 黑十三叹了口气,“上个月才原谅了我。” 这一年,他都快苦死了!自此知道了,凌画那个女人,压根就不能惹,以后再也不敢惹了。被宴轻打了一顿给他卖命不说,还被他亲弟弟记恨了一整年。他何苦来哉?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