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杜窈抿了下嘴唇,“谢谢。” 怀里沉甸甸的重。 以前都是放在衣柜底下,拉出来,再推回去。从来不知道积了这么沉的分量。 杜窈拢了一下胳膊。 纸盒的硬角硌在手臂内里的软肉,隔一层羽绒服,依旧有一些钝钝的疼。 到底都放了什么? 她索性坐在楼梯角,把盒子拆了。盖子移开的一霎,似乎,四周的空气都泛起一些岁月经久的朴黄。 顶面上一只咖啡色的毛绒小熊,被压得略微变形,乌亮的眼乖乖看她。 手里抱了一张贺卡:儿童节快乐。 杜窈稍怔。 视线下意识避开。往右,是一块巧克力蛋糕外观的黏土。凑近,还有可可的香。 上面用巧克力酱写:生日快乐。 呼吸也都放轻了。 再往左看。一只豆绿色香囊,缎面的布,上面刺绣精致。只是挂绳有些粗糙。 里面一卷白纸:端午节快乐。 这下,心里最软的地方被冷不防撞一道,涌起越发浓重的情绪。 杜窈不敢再看。 仓惶地拿盖子使劲儿压下去,像是封住潘多拉魔盒一样坚决。把所有的动摇与蛊惑,都拦在硬纸做的盒盖里。 深吸一口气。 起身,大概是站得太急,眼前一片光斑似的黑。恍惚。 于是就这一刻。 眼前模糊。 场景变换。像一副画,里面有黄昏的光,一切都是逐渐衍深的暖色,anatolyevich的风格。女孩儿趴在男孩背上,晏晏的笑,让光与影把他们一同虚化。 耳边响起好遥远的声音。软软的,与风一起由远及近。 “……以后,我们每一个节日都一起过,好不好? - 运河在午夜是米兰最热闹的一段。细长的暗色河流,由粼粼波光里的月把鼎沸的人声与炽烈的酒气混淆。 一路上大多是酒吧。 过一条街,又是一家挨一家的日料韩餐。喧闹与安静,割裂成两处世界。 杜窈把齐薇介绍给giacomo,两人也算是一拍即合,聊得投机。 两碗三文鱼鞳鞳上桌。 giacomo接一通电话,又很快回来。没什么情绪变化,“那位先生暂时不来了。” “怎么回事?” “临时有事,”他耸肩,“改约三天后的晚上见面了。在华人街附近——噢,那天是你们的新年,对吗?” “嗯。” “再等等吧,才三天。很快的。” 是很快。 还有……三天。 - 时间向来磋磨。 在不要的时候慷慨大方,在需要的时候一晃而过。 与giacomo商谈方案的雏形才敲定。结束时他提醒,“别忘了,明天晚上聚宾楼。” 明天。 杜窈愣在椅子上。 收包的动作也顿了顿。直到齐薇叫她,才回过神。 “小窈?” “马上。” 东西一股脑儿往包里塞,电脑把稿纸压得皱皱巴巴。心情也乱糟糟的。 杜窈在手机里设了一只倒计时的闹钟。低眼,去看。 还有二十六小时。 - 齐薇与齐年白天去看双年展。于是,晚上杜窈自己先去的华人街。 张灯结彩,红灯笼挂了一条路。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