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窈触电似的甩开他的手。购物袋互相一撞,发出闷闷的声响。 绳带把指腹勒红,充血。 屋外劈过一道闪电。 “你觉得很有意思吗?” 程京闻一怔。 震耳欲聋的雷声绵缓在灰色的积云里。即便是亮灯的楼道,也不经意罩上一层风雨欲来的晦暗。 “我……” “看我被耍,”她抬起头,神色很平。声音是彻彻底底的冷淡,“很有意思吗?” 程京闻最受不得杜窈这一副模样。晏晏笑的小姑娘与他生分,几乎是剜骨的刺人。 不由蹙眉,“我没有耍你。” “是,”乌亮的眼儿里少见蕴上极大的愤怒,“你认为是惊喜——我呢?” 程京闻略是困惑。 “你明明也很喜欢,也很高兴。” “你凭什么认为我高兴?” 杜窈把手里的袋子往地上一砸。更大的声响,与第二声雷混杂一处。 “老陈说了,你听见生日歌的时候是很惊喜的。”程京闻有些不解,“我也问过展览的人,咖啡厅的人——他们都说,你很高兴。” 原来他还去问了。 一场替她精心准备的表演。所有人都知道真相,在一旁围看她可笑的喜与悲。 自尊像一块破布被扯下。 “程京闻,你把我当什么了啊……” 眼泪无可遏制地崩溃。讲话的声音都开始发抖,有哭腔。 “……真的是一只笼子里的猫,可以由你这样捉弄取乐吗——你别碰我!” 杜窈尖叫一声。 用力地打开他伸过来的手,下意识后退两步,背贴上楼梯口的墙。 发红的眼警觉又害怕地注视他。 这真像一把刀。 彻底贯穿了程京闻所有自恃的理智与冷静—— 她在害怕。 她在……害怕他吗? 只是这样她就已经在害怕了。 程京闻锋利的喉线滚动。 片刻,深呼吸一口气。平复心绪,措辞。再沉沉地张口。 “我没有,窈窈。” 他下意识朝她走近。抬起脚,又生生地收回来。 “我只是觉得,大家都在零点祝你生日快乐——我不想和他们一样。”他说,“我想……让你只记得我的祝贺。” 暴雨倾盆。 又密又急的雨砸在玻璃上,发出嘈嘈的声响,吵得人心里发乱。 “生日歌是我点的,花展是我安排的。只有一间,只放卡萨布兰卡,数量是八的整数。戒指是我提前一个月定的。蛋糕是我亲手做的,里面的夹层是你喜欢的麻薯和布丁……” 他定定地站在门边。 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把做的事一件一件拆说予她。 “我没有想要捉弄你。” 杜窈静静地听。 “程京闻,”片刻,“我已经记住了。毕竟,这是我这辈子过过最烂的一场生日。” 她吸吸鼻子。 “我不想要你什么惊喜。我只想你就在零点的时候,跟我说一句生日快乐。” “可是大家都这样。” “那又怎么了?” “……你不会因为只是看见我的生日快乐而高兴。” “为什么?” “情绪是有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