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在上层的物品被移开后,一条素白色的项链静静躺在平整的床单上,黄铜的子弹外壳已被氧化得失去光泽,失去主人的铃铛孤独地沉默着,外壳上那句‘l devotes his all life to love z’依然清晰。 林瑾瑜终于顿了一瞬。 “咋了?”许钊见他一直站着不动,有点奇怪地走过来,顺着林瑾瑜的视线往下看:“这是什么?”他说:“谁落下的?” 林瑾瑜侧过脸去,静了好几秒,道:“不是谁的,”他说:“一文不值。” 那条项链,连带着上面那句话,都一文不值,它们那样轻易地就被人抛弃了。 “看起来挺精致的啊,”许钊拿了起来,问:“怎么办?” 林瑾瑜依然说:“扔了吧。” 那个人把所有东西还给他之后走了,干脆、安静地走了,林瑾瑜觉得他丢掉这些,丢掉自己就像轻描淡写地丢掉被迫带着走了很久的垃圾。 房间并不脏,房东来看了,扯了一堆理由,一说卫生没打扫,二说虽然是按月租,但他们通知退房通知得太晚,不肯退押金,林瑾瑜拉着行李箱往外走,说:“送你了,贪押金就贪押金,不用找那么多借口。” 许钊心里那种异样的感觉更明显了,林瑾瑜对外人总是克制而礼貌的,哪里会这么不留情面地直来直去。 “喂,你去哪儿啊,”许钊说:“下步什么打算?” “正常打算,”楼宇外,林瑾瑜眯眼看着天空,蓝色的、忧郁的天空:“生活、学习、工作、还钱,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 为了偷摸摸交房租以及凑张信礼的医药费,他找身边所有人借了很多钱,他要一个人还。 “我还是我,”他说:“离了谁,都一样过。” 生活的车轮从不因少了谁而停下,林瑾瑜在心里对自己说:我不留恋一个放弃我的人。 第325章 可能or不可能 林瑾瑜原本是不打算告诉小堂哥他们分手的事情的,但对方的电话比他想象的来的要快得多得多。 “小瑜,”小堂哥弟一句话就开门见山极了:“听说你们……那个了?” “分手了就分手了,什么那个了,”林瑾瑜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不过堂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人又不在上海,此时能跟开了天眼一样如此迅疾地得到消息无疑很有问题,除非特意有人跟他通了信。 “呃……”小堂哥说:“我昨天去看你们山,与,三,ク。,结果人去楼空,我就问了跟你们一起租的,说你俩分别搬走了。” 之前照顾他那会儿,同屋那对情侣确实跟小堂哥打过几次交道,但细节经不起推敲,怎么想怎么站不住脚,可林瑾瑜无心探寻真相:“随便吧,”他说:“你说是这样就这样,我不关心。” “……”小堂哥说:“小瑜,你别太难过。” 分手、失恋,换了谁都得难过,而且经过那段时间的相处,小堂哥看得出来,虽然对象是个男人,可林瑾瑜对待这段感情很认真。 然而林瑾瑜回道:“我不难过啊,”他说:“真的,我什么感觉都没有……非要说的话,应该是生气吧,气自己瞎了眼,别的没有了。” “这也不至于……”小堂哥本来想着开导、安慰他几句的,结果林瑾瑜这副反应倒让他不知道说什么了:“张信礼人其实挺不错的,走到这步,只能说是天意,你没错,他也没错。” “别提名字,用他指代就可以了,”林瑾瑜说:“不想听见这三个音节,我是无神论者,不信天意这东西,无非是认输了而已,认输就认输,别找冠冕堂皇的理由。” “好好好,”小堂哥说:“不提了,反正都过去了,我这次打电话来主要是告诉你……那个,我刚往你卡里打了8万块钱,你拿着,把你那边该赔的赔了,该负责的负起责,然后……” “八万块?”林瑾瑜眉头皱了起来:“你怎么突然有这么多闲钱了?” 小堂哥家里当然不穷,父母的工作虽然在一般人眼里算得上体面,可拿的是固定工资,并不像林怀南一样是做生意的,杭州房价日益走高,小堂哥现在房贷、车贷双buff加身,每个月光要还的贷款就是五位数,前段时间林瑾瑜主动开口找他借钱,他都只拿得出几千块,这会儿怎么突然化身土豪了。 “你不是撞了人吗,”小堂哥说:“这可不是小事,我是你堂哥,怎么可能真的不管,就是借也得让你先过了这段再说。”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