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些刚刚还说不搞学历歧视的教辅老师觉得把对口排他前面,择优录取前三,他恰好是第四名。 就这么简单。 要专业对口的话他可能需要去为那些想给小孩补语文、历史科目的家长服务,可谁会去补语文历史呢? 没人要补这些“不就是背吗,背了就有分了”的东西,尽管林瑾瑜自己知道并不是这样,文字和历史都是很美的东西。 他觉得不公平,可没法改变这个结果,看起来这次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林瑾瑜顶着俩通宵看教材的黑眼圈出门,掏遍全身上下所有的兜,掏出来六块钱。 张信礼那边还有六块,他俩现在全部身家加一块12rmb,真是一笔巨款。 八道复杂大题加递简历、等面试的时间浪费了他足足三四个小时,林瑾瑜走到马路牙子上,觉得有点饿了,却没钱吃饭,只郁闷地跟个民工一样蹲在那儿,抽完了手里最后一根气体面包,权当晚饭。 他真觉得憋屈,憋屈极了,他自己本来就贼讨厌数学,为了找个工作,累死累活压着性子不分白天黑夜啃了好几天的书,跟伺候皇上似的伺候着那些他看着就烦躁想吐的知识点,学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可到头来还是这个结果。 ……而且是输在这种脑残理由上,专业不对口?什么几把东西,这玩样难道不是全凭实力说话吗?就算都是七道,有本事再出题做一次,林瑾瑜不信自己会输。 然而他怎么想不重要,也没用,余口惜口蠹口珈。这个结果在他眼里不公平,在机构眼里却很公平,他们没有那个耐心,去押一个非相关专业出身的人比对口专业的人做得好的可能性。 社会就这样,谁管你心里多憋屈、背后付出了多少努力,只看结果,林瑾瑜没本事把八道题全做对,就只能咬牙接受这个结果。 张信礼那边找个服装店帮工的活儿,虽然日结,可工资也没多少,不用担心房租的话他自己一个人用都很勉强,更不用说还要养林瑾瑜了。 不行,不能再挑三拣四了,林瑾瑜抽完烟拍拍屁股从台阶上站起来,决定歪管什么活儿,先找了再说,大不了以后找着下家了跳槽,遂定定心,不打算端架子了,往之前马利给他介绍过的那家面包店走。 早几周前林瑾瑜眼朝天,特看不上那地方,时薪十块?这是人干的活儿吗?月薪四千以下的工作好意思叫工作?这不明摆了把人当傻子? 月薪四千以下的工作还真叫工作,时薪十块也不算什么,比这更低的时薪七块、五块的工作比比皆是。 冷风呜呜地吹,林瑾瑜舍不得搭车,愣走了一个多小时走到之前那家他言之凿凿说“是个人都不来这儿”的面包店前,刚想抬手敲门进去,却透过蒙着白雾的橱窗看见温暖的面包店里有两个人,一个是之前见过的那个冲他翻白眼的老店员,另一个是个生面孔,她俩一起靠在柜台边聊天,新面孔顺手整理着柜台上的面包酸奶。 门上招聘学生店员的a4纸公告已经被撕掉了,只留几道不甚明显的胶带痕迹——很明显,这家店已经不需要他了。 林瑾瑜以前不信那店员说的他不干有的是人抢着干,也不懂为啥当年分科的时候大多数同学都要去读理科,即便是那些每天说着其实很喜欢语文、喜欢历史、喜欢写东西的同学,觉得他们挺假,现在好像明白了。 热爱抵不过钱和就业。 林瑾瑜站在门外看了片刻,默默转身走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今天张信礼是第二班,这时间应该还没下班,林瑾瑜想给他发条信息问他吃饭没,可又迟迟发不出去。 他烦得很,觉得没脸给他发消息,更没脸回去,可又实在不知道去哪儿,还有哪家店招人吗?他不清楚。 街道上车水马龙,市区入夜正是热闹的时候,林瑾瑜呼着白气,沿着五颜六色的灯光一直走,走着走着居然奔红灯区那块去了。 这完全是个巧合,林瑾瑜纯属瞎走的,死马当活马医,看能不能走狗屎运瞎找到家招人的店,好歹让他别再白吃饭了,大概人也有趋光性,不知不觉就往花里胡哨的方向走了。 商业街喧闹的人声也盖不住各夜店里躁动的音乐,林瑾瑜搓了把脸,打起精神四处看了看,发现这地方好像是酒吧街。 ——这其实是张信礼之前来过的那家夜店附近,但林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