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信礼眉头紧紧皱着,放弃了那些谨慎小心的路子,右手下伸,直接用手抓住了高武的刀。 锋利的刃口在动能的作用下瞬间就割开了皮肉,张信礼用鲜血淋淋的手抓住了那把刀,让它再不能前进一分。 高武阴戾的眼神盯着张信礼的双眼,顶着刀开始前冲,张信礼身不由己地后退了好几步,他手上的血和高武脸上的血一起滴滴答答打在地上,甩出一串血点子。 那把刀锋利的刀尖离张信礼腹部只有几厘米不到的距离,林瑾瑜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一只脚缓得差不多了,拖着抽筋的小腿勉强站了起来。他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冲过去,又怕像上次一样弄巧成拙,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就在这三边都僵持住的当口,忽地从远处草窝窝里冲出一个人来。 高武正使出了吃奶的劲,恶狠狠一副要把人剁了的样子往前刺,忽然冷不防被人箍住了手臂。 那是一根足有成年人手腕粗的木棒,张文斌双手拿着木棒的两头,就像做了个简易枷锁一样,一把从背后制住了高武,接着往后一倒。 木色紧随其后,两人配合默契,一个贴地锁人,一个抓住机会用膝盖压住高武前臂,好死不死终于把那把刀打掉了。 这两个人的加入彻底扭转了局面,高武被压在地上再动弹不得。林瑾瑜一瘸一拐地跑向张信礼,忙去看他的手。 他张开嘴,询问的话还没说出来呢,就见张信礼脸上神色没半分放松的意思,反而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把林瑾瑜扯到了自己身后。 路边的草丛、破败的砖墙,还有高耸的沙堆后面开始涌现出一个又一个身影,全是十五六七岁的年轻男生,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五花八门的家伙,什么木棍、钢管、剩一截的自来水管子、自行车链子,拿啥的都有。 他们像蚁群一样汇聚到张信礼身前面朝着高武,各个身上一股凶悍之气,拿家伙的手蓄势待发。 与此同时,另一大波乌秧乌秧的人从另一个方向朝这边走了过来,每个人手里也是杂七杂八的玩样。 林瑾瑜定睛一看,冲在最前面的可不就是先前被揍得哭爹喊娘的几个高武的小弟吗? 两股人汇聚到一起,以躺在地上的高武为边界线,面对着面,互相指着对面就是好一通骂骂咧咧……两边全加在一起足有百人,七嘴八舌对骂起来,场面相当壮观。 火红色的夕阳一半隐没进了群山,数百名年轻人站在最后的余晖里对彼此进行言语攻击和辱骂,他们昏黄的影子被一簇簇拉长,像是无数恶毒的长矛。 谁都用手里的家伙什指着对面,谁都不后退一步。 张文斌和木色一边压着高武,一边指着对面吼:“退开!我话放这儿!谁也别过来啊!” “哈儿沃日的,你放人!”那边吼:“松手!” 两边原本隔着有三四米,气氛煽动之下,群情激奋,越挨越近,最后几乎就剩了一截钢管的距离,双方几乎在指着对方的鼻子骂了……眼看着有一丝火花就能打起来。 张信礼回头对林瑾瑜道:“听好,你站在这里,那里都不要去,也别动,知道吗?” 林瑾瑜点头。张信礼于是站了起来,拖着滴血的手搡开人群,走到了最前面。 两边对骂的声音小了一些……张信礼走到高武面前,张文斌和木色让开了。他用被划伤的那只手提着高武的领子,对他道:“听着,我不想惹事,现在捡起你的玩具回家去,我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高武脸上一半土一半血,他被张信礼提着,往下斜眼看了眼自己浸了张信礼血的领子,说:“好……”他看着张信礼,说:“好……我回去,当个误会,什么也没发生,好吗?” 张信礼盯着他眼睛,慢慢松开了提着他的手,同时从他身上站了起来……就在高武脱离桎梏的一刹那,他飞身前扑,没有任何预兆地抱住张信礼的小腿,使他失去平衡,仰面摔在了地上。 高武一刻不停歇,立刻压了上去,提起还沾着血的拳头就和他扭打在了一起,真真一副不死不休的势头。 这下两边一下炸开了锅,高武的动手就像打响了一道发令枪,两边人马立刻往前冲了上去,两股人潮结结实实撞在了一起,一时间拳风四起,刀光剑影,家伙什到处乱飞。 张文斌和木色一看高武往前扑就心知不好,刚想上前去拉人就被对冲的人潮挤开了……上百人械斗掀起的尘土四散飞舞,一片混乱。 张信礼这回是真的火了,他被高武按在地上,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