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地分辨出林瑾瑜是个没牵过狗绳的新手,于是一下精神焕发,不管不顾地卯足了劲就往外一蹿。 林瑾瑜:“?” 一句卧槽还堵在他嗓子眼里没来得及吐出来,他已经被拽得一个趔趄,宛如一根被点着了的窜天猴一样 ,身不由己地被狗拖着窜了出去。 被远远抛在背后的张信礼:“……劲儿比较大。” 黑狗宛如一匹脱缰的野马,拽着林瑾瑜满村子驰骋。一会儿进东屋嗅嗅,一会儿去西屋刨刨,一会儿又在土路上撒开欢猛扑。 林瑾瑜卯足了劲儿拽,细铁链子被他拽得深深埋进狗毛里也于事无补,根本牵不住。 “啊啊啊!”他几乎要口吐芬芳了,这到底一条啥狗,这么不听话! 木色与拉龙两兄弟一人背着一个麻袋正走在回家的路上,林瑾瑜宛如一道龙卷风一般从他们身边刮过。 拉龙:“?” 木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沃日。” 黑狗又不知道闻到了哪家小母狗的气味,尾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身牛劲带着林瑾瑜直冲冲往一个方向狂奔。 拐过一道弯,碰见几只悠闲散步的山羊,那四只山羊本来在路上走得好好的,迎面看见一只狗拖着鲜红的舌头往前狂扑,吓得惊叫一声撒开蹄子扭头就往圈里跑。 狗有追逐跑动活物的本能,林瑾瑜还啥都来不及反应,稀里糊涂地就被往前拖。 这家人的圈里不仅养羊,还养了一头白皮大母猪,圈门有一面是开的,没围起来,地面上铺了厚厚一层看起来是普通泥地,实际上是供牲口搔痒打滚、夏天解暑用的黑色泥浆。 羊往泥浆里跑,黑狗纵身一扑,林瑾瑜毫无防备,一下就被拽了进去,和小腿深的松软黑泥来了个亲密接触,摔得满身乌漆嘛黑。 黑狗还在一边扑腾试图抓羊,弄得泥浆子四溅。 林瑾瑜肩胛骨被铁链子硌了一下,有点扭到了,疼得一呲牙,心里的脏话已经呼之欲出。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圈的主人看起来是个勤快人,黑泥浆子还算干净,不臭,也没有粪便。 他一脸嫌弃地抬起手甩了甩另一只胳膊上的泥巴,第一反应不是“啊啊啊好脏,我要赶紧洗干净”,或者“好痛!早知道不来了!”而是“卧槽这下丢人了,要怎么才能在不被人看到的情况下溜回家???” 他呆坐在泥浆里想了足足有一分钟,觉得自己的一世英名即将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 好在养牲口的地方这时间一向人迹罕至,林瑾瑜等了两三分钟也不见有人来这发现他的英勇事迹,稍稍安了点心。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有人在外面叫“小瑜”,一开始声音很小,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大了起来。 他还在犹豫以自己现在这副尊容,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的时候,张信礼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他被拖进来的那个拐角。 “小瑜?”他看见前面模模糊糊有个黑黢黢的人影,于是试探着叫了一声。 林瑾瑜见反正被看见了,决定暂时放下自己的尊严,找个同盟寻求帮助。他招手道:“是……是我是我!你们家狗也太不听话了吧!哎哟还不快过来拉我一把!” 张信礼于是挽起裤脚,走过来从林瑾瑜手里接过链子,左手拉着林瑾瑜,右手拉着狗,把两个逗比双双牵了出来。 林瑾瑜拍打着自己身上的黑泥巴:“气死了,你们家狗欺生。” 张信礼道:“我说你牵不住的。” 黑狗仍然一脸纯真地吐着舌头,哗啦哗啦抖起身上的泥浆,泥点子又溅了林瑾瑜一身,有些还飞到了嘴巴里。 林瑾瑜忙不迭连呸了七八声,张信礼看他那滑稽样子,轻轻笑了下。 “笑什么?”林瑾瑜作凶神恶煞状:“站好了不准笑!还有,请叫我的大名,不准叫我小名。” “为什么?”张信礼问。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