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突然想起了些许前尘旧事有感而发罢了,她不知道,他压根不会因为担心定国侯婚后不如意而放弃赐婚,因为他很清楚他需要从中得到些什么。 她或许根本不太了解,他本身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只是看起来仁慈。 至于她所求的,就更少了。 她只是想待在他身边,其余的她都可以不计较。 仅此而已。 顾瑶眯着眼笑,道:“皇上不知道么,正因为所求少,人生才处处有馈赠,才处处充满意外之喜。 “这要是想要的太多,真等得到的那一天,也不会有想象中的那么快乐,因为紧接着就会想要得到更多,并且为此殚精竭虑,忙忙碌碌一生也就过去了。” 谢玧怔愣了片刻,忽挑唇笑道:“看来你讲的真的都是硬道理。” 最后他又道:“既然如此,给定国侯选亲一事,就照阿瑶说的办吧。” 聊完这些,时间不早了,顾瑶要起身去洗漱时却是一时起不来。 谢玧见状不觉紧声道:“怎的了?” 顾瑶默了默,道:“腿麻了。” 谢玧微微吁了口气,道:“许是这样跪坐着坐太久了。” 他又温声细语道:“你先别急着起来。”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拿了拿她的腿,让她别再压着坐。 顾瑶愣愣看着谢玧轻抬着她的腿帮她舒展,腿上麻麻的感觉传开来,让她感觉浑身都莫名有点麻麻的。 他的嗓音就响起在耳边,听来又麻又酥,问道:“现在如何?有知觉了没有?” 顾瑶侧头看他,他近在咫尺,喃喃道:“发麻算不算有知觉?” 谢玧笑着抬眸看她,见她也正这般近地看自己,不由一顿,随即立马偏回头去,轻轻咳了咳,应道:“发麻不算。” 等那股麻意退去,顾瑶方才顺畅无碍地起身去洗漱了。 她一路走到耳室,心跳还狂跳不止。 而谢玧坐在案前,眼里虽看着面前的这一幅幅公主小相,可眼神始终有些飘离不定。 等到顾瑶洗好更衣出来了,谢玧方才回了回神,只草草看两眼,就将画卷一卷卷收整好了。 他起身去洗时,丫鬟给顾瑶烘干头发,她便先上床去躺着了。 顾瑶规规矩矩,从不冒犯谢玧平日里所躺的外侧,可她侧头去看时,隐隐嗅到他的衾被枕间有他身上的兰香味道。 宫人们都撤下了,谢玧沐浴完,一盏盏熄了灯,便回到床前,在她身边躺下。 两人之间安静了一会儿,谢玧思忖着忽道:“我母后嫁给父皇,是由我爷爷赐婚,但他们两人过得不好,只是相互折磨了半生。再好的人,遇上错误的婚姻,也会一点点面目全非。” 顾瑶听明白了,他是在告诉她方才谈论的话题的前因。原来这就是他不相信的原因。 顾瑶从被角里伸出手,伸到谢玧的衾被上面,轻轻拍了拍他,安慰他。 她歪着头若有若无地靠向他这边,道:“两个人里,只要有一方觉得对方很好很好,就不会舍得相互折磨吧。我就觉得皇上是世间里最美好的人。” 谢玧一震。 他轻道:“哪有那么好。” 顾瑶道:“在我觉得就是那么好。这个无关乎我知道得多还是少。”她一直轻轻拍着他,最后却先把自己给哄睡着了。 谢玧侧头看着她,拿过她的手,温柔地给她掖回了被角里。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