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儿行?”张师傅惊道,“马甲一定要有的,穿西装怎么可以不穿马甲?这种正式场合,马甲的合理搭配才是绅士的体现。” 周策转头直视张师傅:“你觉得我是绅士么?” 张师傅语塞。他为周家服务的这些年里,周向云对他在穿着上的建议一向认可,其他人也多多少少会听从他的建议。没人会像周策这样不守礼术,还如此质问他。 可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周策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语气也像聊天一样平淡,好似随口问了一句,但眼睛里流露出来一种不容反抗的压迫。 答对不会有表扬,答错可能会死。 纵然是经验老道的张师傅,此时此刻也感到脊背发凉,他直觉回答“是”或者“不是”,可能都不是什么好答案。 这时,裴照雪放下了手里的文件,从一旁的矮柜里取了样东西出来。他走到张师傅身边,张师傅自动就往后退了一步,裴照雪的双手绕过周策的肩膀,手指刚刚按在领口处就猛地被周策按住了。 镜中两个人僵持,周策看着镜子里的裴照雪,连眉头都压低了许多。 “我帮你把外衣脱了再试试看。”裴照雪对镜中的周策表达自己的意思,周策这才松手。裴照雪取来的是一块怀表,他把怀表放在马甲的左兜里,表链垂下来放在另外一边,又替周策把马甲布料顺得更加贴身平整,最后把背部的细带留松了一些。 他的动作很规矩,只是普通的整理,可周策就是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觉得裴照雪的手指所到之处都能隔着布料激起他的鸡皮疙瘩。那种生理反应几乎要越过衣服遮挡的皮肉,一路爬到他的脖子和下巴上。 “马甲会提高你的腰线,衬得你腿更长,脱掉外套之后也会很优雅。张叔的手艺很好,相信他不会有问题的。”裴照雪继续说,“怀表是云叔的,如果你晚宴带上,他一定会很高兴的。”他从张师傅手里接过刚刚脱掉的外套为周策穿好,在周策身后说话的语气很轻。周策几乎要感觉到裴照雪口中呼出的温热气体贴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但他听不到什么声音,镜子里只有裴照雪嘴巴的开合。 脖子上有些痒,他已经无法忍耐了,就在裴照雪要摸他衬衣领子的时候突然转身攥住了裴照雪的手腕。 裴照雪一滞,问道:“怎么了?” 这句话周策听清楚了,看到真实的裴照雪的脸,他的世界仿佛才回归到真实。裴照雪的脸上多数时没有过于复杂的表情,哪怕是惊讶,也仅仅稍微抬一下眉头。这样的神态让周策记忆中的模糊面容与他融合,也让周策不禁去想,如果那个女孩儿当时真的回头了,是不是就是裴照雪的脸? 周策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松开了裴照雪,长长叹息,说道:“没什么,就按你说的做吧。” 一旁的张师傅见周策没有继续发难,不由地松了一口气。裴照雪回头说:“张师傅,我和周先生有些事情要聊,您可以回避一下吗?” “当然,当然。”张师傅知道裴照雪是为自己解围,他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东西,跟周策和裴照雪道别之后就走了。 书房内就剩下了他们二人,裴照雪才说:“那我刚才说的事……” “珍珠庄园划到我的名下,其他的随便处理吧。” “好。” 周策简简单单一句话是很轻松的,裴照雪答应得也轻松,实际上他为了摆平周岭留下来的烂摊子付出了很多辛苦和努力。对于那些实在不配合的对象,他也动用了一些手段。周策刚刚上位,根基未稳,想这个时候做文章的大有人在,裴照雪的麻烦事还很多。 他尽心尽力,兢兢业业,像是个永远不知道疲惫的机器。他对周策是忠诚的,不是对周策本人,而是基于对周向云的承诺。在周策身边这么久,他对周策的脾气性格也有一定的了解,周家父子的性格一个比一个强势,周策却是不同的。周策童年时代的顽劣和长大后的轻浮给裴照雪留下了不敢恭维的刻板印象,所以裴照雪对周策持有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