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才知道,原来锻炼身体竟有这么大的益处。自他开始看医书之后,便日日勤加锻炼。效果也是有目共睹的,自从去年冬日开始,他便再没感染一场风寒。若不是顾长乐跟顾长安年纪还小,顾准都想让他们跟着一块练了。 如今时辰还早,顾准身上还有婚假,今儿也不必外出。回了屋子之后换了一身衣裳,用过早膳,便带着沈令仪去祭拜父母了。 顾准住进这里之后,便专门留下一间屋子,供奉他父母双亲的灵位。今日新婚头一日,原本该拜见父母的,只是他们英年早逝,如今也只能对着灵位,多上两柱香了。 带着沈令仪跪拜完,顾准又再次想起了往事。 他近两年很少会想到从前,儿时的惨剧太触目惊心,每每想起都会痛心疾首,又总会假设,如果当初没有高家作祟,他的父母也还在世,那如今会是什么光景? 估计他们一家会过得很幸福,他也不会小小年纪便为了生存四处奔波,学会了算计,学会了步步为营。 不过事到如今,顾准也释然了。人生总归免不了有几桩遗憾,就连太子那样的出身,也不能事事如意,更何况是他了。早些年吃过的苦,受过的罪,才换来如今的他。现在日子成家立业了,想必父母在天有灵,也会欣慰吧。 顾准松了一口气,转头与沈令仪道:“走吧,去见长乐起床。” 沈令仪敏锐地察觉到方才顾准的情绪有些波动,只是她什么都没问,幼年丧母,沈令仪自然能体会到顾准如今是什么心情。于是沈令仪只顺着他问道:“这会子叫他们起床是不是太早了?” “日上三竿了还早?从前在盐官县的时候,我可从来不许他们睡懒觉的。如今来了京城,陈姑姑面上苛责,每每都拿着戒尺吓唬他们,实则对他们也纵容的很,只要是两个孩子的要求,便总是会应的。一个陈姑姑,一个韩将军,这两人都恨不得把长乐给宠上天去了。”顾准自然地跟她说起家中诸事,并没有将沈令仪当成是外人。既嫁到了顾家,祭拜了他的父母,那往后他们自然是一家人,“长乐那个小丫头嘴太甜,可会哄人了,你可不要被她哄了去,该教的时候还是得教的,不能有这个小丫头的性子胡来。” 沈令仪何等的聪慧,当即明白过来,这家里最受宠的怕的是这位小姑娘。 她也立马知道了其中的“度”。 宠竟然是要宠的,但教也是得教的。顾家没有正经长辈,往后教养小姑子的事儿,除了陈姑姑,她也得帮衬着。不过她都已经嫁过来了,对这件事也自然责无旁贷。 初至顾府,沈令仪适应得很好。 夫君没有不好的习性,身边更就没有什么莺莺燕燕,陈姑姑本就是个通透的,不会过问她的事情,那位韩将军一心只在练武上面,也是个好相处的。至于长安长乐,但是一个比一个的乖巧伶俐,叫沈令仪都不禁惊叹,她的公公跟婆母怎么这么会生孩子,伸出来的一个比一个讨人欢喜。 原本事事如意,沈令仪也该安心了。她甚至都想着,要不先在府中教养长乐半年,之后再提学医之事。 她这边都想着先行退让,可回门前一日,顾准竟然递给他一卷古书。 沈令仪一番,竟还是本医术! 她有些愕然,不知顾准究竟是什么意思。 顾准的回答也出乎她的意料:“早前就有所耳闻,都说娘子醉心于医术,颇有天赋,既有天赋便不能被埋没否则便是暴殄天物了。这是我偶然得来的一卷医书,我是看不懂的,不知娘子能不能看得懂。” 这…… 沈令仪喉咙发堵,手里却紧紧的握住那卷泛黄的医书。她知道顾准是什么意思,千言万语,到嘴边却只剩下两个字: “多谢……” “夫妻之间,何须言谢?” 沈令仪展颜一笑,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她何其幸运,能够嫁给这样的人? 顾准却感觉丢了一个大包袱,他从来不觉得妻子学医有什么不对的,男子能行医,女子为何不能?他从来也没希望自己的妻子只困于内,宅一辈子相夫教子。人总得有些追求,才不至于活得浑浑噩噩。至于那本医书,是他让系统根据之前得到那本摘录的,顾准倒是很希望妻子,能够借着这个有所作为。 他并没有这个天赋,不过好在,他娘子有。 顾准这边新婚燕尔,殊不知朝中却为了税粮改革一事,再次闹翻了天。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