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景更为激动了。 盐可不仅仅只是个调味品,更是一种政治优势。若是朝廷掌握了这种制盐的方法,那他们势必会造出更多的盐,若是运用得当的话,届时朝廷便再也不缺钱了。 这些制盐法,不仅功在当代,也利在千秋! 沈元景郑重其事地道:“顾公子,我替朝廷上下跟黎民百姓谢谢你。” “先别着急替他们谢,这法子还只是其中一种。” 沈元景探身问道:“竟然还有别的吗?” “自然是有的,比起这个或许更为简单,只要配好卤水,一种为黄卤,一种为黑卤,两种卤水根据一定比例混合制盐,也能得出来细盐。这做法我这边也是有的,只是趁手的东西不多,所以没做,来日若有旁人接手,把这方法教给他们也未尝不可。” 沈元景激动的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顾准却就此打住,话风一转:“只是,太子殿下又如何能保证,待来日官府制作了更多的细盐后,百姓又能不能吃上呢?” “这……”沈元彻嚷嚷了起来,“朝廷制的盐多了,百姓自然可以吃到。”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 顾准看了看李况。 李况深思一番,最后道:“我会向皇上上书,建议在朝廷开辟一个新的官署,专门负责细盐议价,将细盐的议价权单独分出来。百姓所有建议,可直接通过新官署反映,新官署不对盐课负责,不对朝廷三司负责,更甚至不必对圣上负责,只负责根据民生商议盐价。” 顾准知道,这已经是极限了。 沈元景闻言也止住了话,其实他们心里都知道,这样做兴许根本没有多少意义。税收本质还是为了朝廷开支,若是朝廷缺钱,实在很难相信他们不会通过多征税来实现收支平衡。到那时,甭管市面上流通的盐有多少?他们铁了心要征税,百姓还能不让征么?这个新官署究竟会不会对百姓负责,究竟有没有这个权利跟朝廷叫板,不得而知。再有,若是朝廷想要抬高盐的价格以收取高额盐税的时候,这些官署的大臣又会不会妥协? 沈元景知道,多半会妥协,可既然是顾准要求的,也会尽力满足,所以沈元景道:“待我回了京城,也会在父皇身边多多劝说的。虽不至于立马将盐价降下来,但是能压则压,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顾准如何不知道这办法只是个权宜之计呢?但他更知道,这已经是个好的开始了。 把权力分出来是极为不易的,哪怕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议价权。 顾准最后还是将所有的方子都交给了沈元景。 苏墨言将一切尽收眼底,不同于太子殿下的欣喜若狂,也不同于沈元彻的迷迷糊糊,苏墨言是真的看懂了顾准的忧虑与担心。 但他隐隐觉得,或许这回的事情会不一样。 这就是他愿意留在这里的原因。接近顾兄,与顾兄相交,很多时候为了也就是他身上的这一份独一无二,顾兄总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东西,或许在别人看来是天方夜谭,或许在别人看来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如今苏墨言觉得,自己也愿意为之努力了。治国有常,而利民为本。 很多时候他们却已经本末倒置了。 三日后,顾准的几道方子由杨将军亲自看送,一路快马加鞭抵达达御案。 第80章 写书? 海上到底有什么 许多事情顾准只能算是一个推手, 一个发起人,但他绝对不能左右事情的发展,也无法掌控最后的结局。 以如今他的身份, 还不够格。所以哪怕顾准其实还有很多想法, 却也不能一下子说出来, 只能徐徐图之。 李况也在有意无意的护着他, 在不知朝廷如何反应之前并没有将此事泄露出去。而很快, 朝廷那边就给了反应,而且是迅速地给出了反应。 几乎是一夜之间,盐官县的几个盐场便都被重兵围了起来, 直接驻住进了一整支军队,约莫万人之众。 顾准被请过去了两次, 也有幸看到里面的真容。 除了一只军队,里面还有数不清的工匠。顾准过去将自己的制盐的法子说了之后,那些工匠和晒盐人也都跟着他从头到尾学过一遍,便开始闭门修行了。 到底是行家,他们或许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原理,但是多年的经验让他们对顾准方法确信无疑, 且都会运用自己的经验, 将里面的步骤尽量完善,尽量切合他们如今的境况。 很快,新盐场便开始运作起来了。每日产出来的盐比之前多了好几倍不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