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准觉得太累了:“这是白菘。” “管他白菘黑菘的,反正不是肉。我不管,我要吃肉,你去给我做一份来。” 那颐指气使的样子,把顾准给看笑了。 沈元彻被笑得心里一颤,忽然明白过来这是人家的场子。他如此嚣张,要是被廉江州逮到可就完了。 好在顾准并不想大理他,甚至不屑于跟他解释,只盛了一碗粥递给廉江州。 廉江州可不挑,粥端上手之后就立马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勺子。 还鲜! 只一勺,廉江州手里的动作就加快了不少,埋头喝粥。 沈元彻见壮,实在是忍不住了,没面子就没面子吧。反正他在顾准面前从来也没有过面子。沈元彻于是又厚着脸皮自己给自己盛了一碗。 本来是抱着尝试的心态尝一尝的,可是这一尝他便再也停不下去了。 真是绝了,也不是顾准到怎么做的,一碗平平无奇的养胃粥竟然能做的如此有滋有味。粥熬的恰到好处,抿一口就能化,里面掺着一些肉和白菘,另有一些菌菇,那些菇子才是点睛之笔,清香中带着丝嚼筋,叫人舍不得放下。 半碗粥下肚,灼烧的胃部仿佛一下子被安抚得妥妥贴贴的,整个人都痛快了起来。 沈元彻从来没觉得吃草也能吃的这么舒服!不行,他还要再来两眼。 不过片刻的功夫锅,锅里的粥便见底了。顾准没有那么大的胃口,只喝一碗就饱了。他并不重口舌之欲,好吃的难吃的在他看来都差不多,只要能填饱肚子便是了,所以他实在很难理解这两个人为了一口吃的如此拼命的样子。 饱餐一顿过后,沈元彻彻底躺在座位上起不来了。他道:“我明儿还来。” 顾准烦他,拒绝道:“明日我要温习功课。” “你温习你的,我吃我的。” 顾准嘴角一抽,谁告诉过来就有吃的?他又不是厨子,今儿做饭是因为不得已,还真以为明儿还能吃上?脸皮忒厚。 廉江州脸皮就没这么厚,他虽然想吃,但是不会强迫别人做。 只是晚上回了房之后,他还是没忍住修书一封,送去了盐官县。 翌日上午,正在衙门里面清算田地的李况收到了信。他起先还不以为意,直到通读一遍来信后,李况的脸色忽然变得奇怪了许多。 他放下公务,不声不响地回了官舍。 顾长安跟顾长乐都在,李况过去之后,递了两块饴糖给他们,蹲下身问道:“你家兄长会做饭么?” 顾长安接过糖,点了点头:“会啊。” “那他做饭好吃么?” 顾长乐抢着回答。没别的,就是想吹一吹自己哥哥,在她看来自己哥哥哪儿哪儿都好:“当然好吃了,哥哥做的饭是天底下最好吃的饭!” 李况心里一堵,重又起身回去了。 只是等他再回头看这封信的,却怎么看怎么不爽。廉江州在上面责怪李况这人不地道,明明自己弟子做饭手艺了得,却愣是不说,害的他之前还在顾准跟前吹嘘自己的烤鸡,现在看来真是够丢人的。为了表示所言非虚,廉江州还详细描述了那只叫花鸡还有晚上那道养生粥的口感,写得痛快了甚至还赋诗一首以作夸赞。 末了,廉江州委婉地表示,既然李况将自己弟子送过来,那不多住两个月都说不过去。廉江州还道,自己不是那等厚脸皮的人,吃了人家的好处就得还回去,所以他准备教顾准骑射。教了之后就是半个老师了,这样顾准也不亏。 废话写了整整三张纸,末了廉江州还道: 叔寒你素来大度,想来不会介意弟子多了个半师吧。只可惜如今顾准不在你那儿,叔寒怕是许久不能尝到此等美味了,委实可惜。 这幸灾乐祸之情,跃然纸上。 只是廉江州不知,李况根本从来没吃过叫花鸡,也从来没有见识过什么养生粥! 弟子多了半个老师是好事,可是自己这么被人看轻了实在可恶! 忍一时越想越气,李况直接回信相讥: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