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之与她切割干净。但身体好像不听使唤,他鬼使神差般揽住姜羽肩膀,心中紧绷的那根弦似是断了。 程意闭眼:“别哭,我并没有怪你,也没有躲你。” * 竹林中一处木屋内,品茶的王舒珩远远瞧见一对男女偎依。他并没有偷窥别人隐私的癖好,但耐不住福泉慷慨激昂的骂声: “临安第一才子可真不是个东西,前脚才收下二姑娘的礼,后脚又和五姑娘抱上了。”福泉真心实意地生气,建议说:“殿下,姜二姑娘这会肯定还在书院,把她叫来亲眼看看吧,程意是个火坑嫁不得。” “本王没有管人闲事的毛病,你也不许有。”王舒珩放下杯盏,又斟了小半杯茶,道:“不相干之人,大动肝火作甚?” 福泉一时语塞,他想告诉主子:偏心姜二姑娘是不需要理由的。但福泉不敢,思索片刻回答:“属下就是觉得,跟在王爷身边这些年,见过太多心计无双之人。难得遇上姜二姑娘这般性子纯良真诚的,她该有更好的归宿。” “何为更好的归宿?你觉得在哪?” 福泉十分认真地考虑了会,忽然茅塞顿开:“属下觉得,咱们王府就不错。” 林中有那么一瞬,风都静止了。 王舒珩咽下口中清茶,咂摸品出味来,他不可思议地望向福泉,一晒:“你想娶她?”不等福泉辩解,王舒珩的打击劈头盖脸砸来:“你三十有五,她才十六,老男人打小姑娘的主意可不是东西。” “不敢,属下不敢,属下不是那个意思。”福泉跪下了。 “你不娶?难道要田七雄娶?” 那人更不行,年纪大长的还吓人。福泉望向主子转眼又移开视线,叹息一声:“是属下失言了。” 第6章 讲学 明海济历经三代帝王已是耄耋之年,如今发如银霜,脸上条条皱纹都在诉说岁月往事。他一袭青灰常服,精神矍铄眼神炯炯有光。 “明澈。”明海济人未到,爽朗的笑声已经先至。 王舒珩起身:“恩师。” 师生二人三年未见,落座后一番叙旧,明海济注意到对方右耳耳骨的玄色玉石难免叹息一声。当年王舒珩与一众皇子拜在他门下,王舒珩好武却最富才情,写文行云流水意不断,无人能出其右。 有一回宫宴贤明帝出题让当场作文,众人有意让皇子表现纷纷推辞,唯有王舒珩不退不让一篇策论震惊翰林,贤明帝也赞不绝口,完了他只是轻飘飘地回应一句:“无心之作。” 那天王舒珩和太子在东宫偷偷喝了不少酒,宫宴出来明海济责备他不懂藏锋,王舒珩醉醺醺答藏了可惜藏不住。 七皇子早对他不服,当即嘲讽还与王舒珩定下赌约:若王舒珩考中进士,七皇子就学狗叫。当时年少不懂事,王舒珩就为了听七皇子那声狗叫,一路高歌猛进中探花,据说还是因为贤明帝有意避嫌才没给状元。 回想往昔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明海济心中五味杂陈。王舒珩似是知道恩师心中所想,淡然一笑劝道:“恩师在想什么?茶快凉了换一杯吧。” 明海济知道,王舒珩就是这样的人,过往仅是过往无论荣与辱,谁提及对他而言也如一杯白水。 他这才将话题转到正事上来,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道:“书信为师仔细与内阁案帖对比过,从字迹看确实出自盐运使杨诏,你从何处截获?” 说来也巧,回临安当日码头有人行踪可疑,王舒珩抓人搜身便搜出了这封信件。信件上无落款,所写俱是贩卖私盐一事。送信之人只知信来自汴京,其余一概不知,王舒珩当时就怀疑与汴京盐运司脱不了干系。 杨家出过三任皇后,如今的皇后虽非杨家女,但贵妃杨吟后宫势力如日中天,没少给皇后添堵,贤文帝虽有意打压但碍于杨太后不好下手。 “杨诏是贵妃表哥,贩卖私盐说明杨家缺钱。与商户合作是来钱最快的路子,若是恩师,会选择临安哪位商户?” 临安商户多且富,明海济摇头:“从结果来看,杨诏的选择无外乎姜范李三家。不过为师觉得姜怀远颇具侠义之心,前年黄河水泛五百万两黄金说捐就捐,还有那年你平定南境缺粮草,听闻也是得他相助。” 话虽如此,但二人心知肚明,杨诏最好的选择是姜家。毕竟姜家可真是太有钱太会生钱了。 木屋中一时无言,清风吹过,一颗脑袋忽然从窗口冒出。姜莺扒着窗口只露出一双乌溜溜大眼,狡黠道:“你们在说我爹爹。” 娇娇姑娘横空出现,还将对话偷听了去,二人皆是一愣。看清来人,王舒珩将她拎进屋,冷声问:“听到了多少?”m.PaRtsorDER63.COm